侯夫人目光老练,岂会看不出来,就算是她看不出来,也决计瞒不过身边的张妈妈。
水漫过锁骨。
尤酌背靠着浴桶逐渐往下滑去,修炼的内功心法,有特别独到之处,即使溺水的人昏迷不醒,也不会窒息而死。
她运真气,周转十二小周天。
入了气儿之后,尤酌自封体内的穴脉,感受无空气的压迫的窒息感,须臾片刻才从水中抬起,她的意识终于清醒了许多。
值得开心的事情便是,她的内力只差两成,便可恢复到鼎盛时期。
如今必要抓住时机调息,加快恢复,届时也好潜逃回江南,姑姑最近连个信儿都没有,她到底还要待到何时。
忽而想起一件事情,借着水面的玫瑰花瓣遮挡,尤酌的手堪堪探去。
适才没有流出来多少,假道士量多她知晓。
这玩意儿留到里面,挺胀的,比她狂吃几大碗米饭还要难受,必须要掏出来才行。
可是她掏了很久,什么也没掏出来。
静默片刻,她才想会不会是刚才一进水里,便流融了,这个可能性不小。
出来就好。
匆匆擦洗一番,尤酌穿戴整齐出来,除了头发还在湿哒哒的滴着水,她的手还是很酸,绞头发使不上多大的气力。
头发又密又长,绞了半天,成效不怎么大。
晚膳已经摆上桌了,郁肆等了老半天,扭过头去,那小婢女歪着头皱着眉头正在绞头发。
“.........”
几步到她的面前,“笨就算了,做不了的事情还不知道唤人吗?”
她也烦,当即没有留嘴,直接怼,“公子金贵,岂是我呼之则来的人。”
“耍嘴皮倒是厉害。”
他一把拿过尤酌手里的巾帕,劈头给她绞擦起头发来。
毫无章法,但施力有余,头皮没感觉到疼,但力道还是在的。
幸好小婢女的头发柔滑细顺,换做别人的,这般佘毒,只怕早成了一个鸡窝头,不成看。
有人帮,难得落个清闲。
就在尤酌昏昏欲睡的时候,郁肆捏了捏她的耳垂,“好了。”
“.........”
不疼,但足够她醒。
雨下个没完没了,外面已经黑了,这个时候,还要做什么去,就不能让她好好睡个觉吗。
恶毒的梁京权贵,尽会剥削底层人士,借以满足自己的畸形变/态心理。
“过去用膳。”
郁肆牵着她走,按着肩头叫她坐下。
平津侯府的厨子,是个会察言观色的,早些时候撤下去的饭菜良多,便换了许多菜式,尤酌即是不饿,看着满目的菜品,竟也有些胃口。
单郁肆不动筷子,她万不敢动。
刚把目光看向他,就记起来,她已经失忆了,按理来说脑中记忆错乱,是不分尊卑的,想想当时,她的大胆之举,竟然扑到了假道士,虽然之后被吃干抹净了,但是想起他动弹不得,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也自觉爽快通畅。
看她杵着不动,只睁眼看着自己,郁肆不以为意,挑眉问道,“怎么?还要本公子喂你。”
他将筷子捏起来,问她,“要先吃哪道?”说罢巡视着菜品,也在替她挑选着。
他的侧脸棱角分明,有一半陷在烛灯中,看起来很是柔和。
在小婢女记忆错乱的大多数时候,他对她基本都是迁就的,顺着的。
比如现在。
若放在之前,他怎么会呢。
尤酌啊尤酌,不要再自做多情了,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他屈尊降贵,不过是觉得新鲜罢了,加之心里的那股气儿咽不下去,所以才会对你这样。
权贵能有什么心。
她逼迫着自己将心头的那股奇异的感觉驱去。
“嗯?”
郁肆还在替她挑选,尤酌心不在焉,随时指了一道,“那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