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一早便忙碌了,合善笑得合不拢嘴。
他的驸马要来娶她了。
就在这一日,尤酌很早就被郁肆拉了起来,她的眼睛只掀开半条缝,非常不满道,“天还没亮呢,要去做什么。”说罢,又要倒下去,郁肆用手接住她的头,“今日要出府。”
“??去哪?”他的手太冰,尤酌慢慢坐起来。“什么事?”
什么事儿比她睡觉还要重要。
最近的她真的太困乏了,坐着都觉得好累。
这幅困倦的样子落在郁肆的眼中,便成了无精打采。他将小婢女圈在屋内已经有半个月,最近看着她也乖了不少,郁肆觉得有必要带她出去散散心。
“长公主的喜事。”
尤酌立马就醒了,她与那对欢喜冤家可是有怨恨的,如今不去瞧瞧热闹,在府里憋着做什么。
至于小娘皮这幅没骨头的样子,他只当对方的功力应当也散尽,既已散尽,那便没有什么后患之忧。
殊不知,小娘皮的功力早在昨日便已经恢复。
此刻除了困,她刻意装出来的柔都只是一种用来掩盖的障眼法。
“快些起来准备,好好收拾,出去外边可别丢了本公子的脸面。”
“哦。”
尤酌是彻底醒了,不情不愿挪到踏穿靴子去梳洗,路过铜镜旁边时,不经意瞟了一眼,随后又倒回来,认真照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她胖了许多。
之前的脸上,没有这么多肉的。
捏起也能感受到肉感,她记得她最近吃的不多,胃口甚至大不如从前,怎么还胖了。
肯定是错觉。
尤酌手脚很快,修整好了就杵在旁边呆看着,向真在清点要送去的贺礼。
搁在案桌上的一份请帖,吸引了尤酌的注意。
她闲来无事打开来瞧,却发现了里面的日期乃是姑姑所写,尤酌的姑姑赵依,字迹复杂,旁人看着觉得好看,这确实尤酌与她交流的暗号,就好似之前夹在阴符经里面的信条一样,不光看信条,还要看字迹辨认。
姑姑终于来信了,内心警铃大作,尤酌面色不显,她装作不经意的看,实则在迅速的查辨。
全是赵依的笔迹,不过右边这一面对下来的开头每一个字都藏了暗角。
午时四刻,长公主府。
她终于要离开了吗。 梁京君主嫁爱女。
派头可谓是盛满梁京城。
铜锣鼓炮震天响, 十里红席,数不清的嫁妆,令人瞠目结舌,见这都要叹一声, 真是人间少有的富贵。
合善身旁的贴身婢女, 用银子买通一批孩童, 奔走嬉闹唱谣歌。
至于谣词。
当然是合善口编的假本, 还是她想了许久想出来的。
“冯公子与长公主, 天生姻缘天生配, 今日吉时入新房, 明日就有胖娃娃。”
谣歌就这几句词, 乱七八糟毫无押韵, 旁人一听摇头直笑, 只觉得是作词的人没点笔墨,竟然作出此等词。
二十多个小孩儿, 手里捏着糖跑来跑去,在门口大声的喊, 长公主府的守门也不逐人, 来客那里还不知道这就是默许的。
来的人络绎不绝,都是梁京的权贵世族,上几品官员,还有无数梁京贵女贵子。
一时之间,长公主府门庭若市。
冯其庸拉着一张脸,穿上那套喜服,就像是套上了一层枷锁,他丝毫不想动弹,任由别人摆布, 就连上马都险些踩空。
冯丞相上前拍了拍马背,面上笑着,暗地低声劝他,“想通了,就别摆出这幅脸来,当初可是你自己说要娶。”
他默不作声片刻,很久拉着马缰绳,有心无常说道,“我知道了。”犯不着人提醒。
“去吧。”冯丞相点头,见冯其庸终于回了回神,他放心不少。
平常人嫁女,都是女方嫁到男方这边来,可冯其庸不是,他日后便要在长公主府同合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