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手脚麻利地又切了一块递给他,脆生生地说着:“娘娘让厨房做的蛋糕,说是给九郎君过生辰的时候用的。”
苏伯然用筷子挑了点奶油,笑说道:“滑而不腻,甜而不涩,有点像奶酪倒是浓稠了一点,里面晃晃的是有蛋味,是鸡蛋和面粉烤制出来的。”
苏锦瑟是见过古代知识分子的厉害,蛋糕本就是不复杂的东西,被他们一说更显得简单,自己刚才的炫耀也是多余,连忙打住:“别说了,大哥你爱吃我把配方给你。”
“我看小九爱吃,你看他这张脸。”斐善和笑说着,指着苏季元笑得前仰后合。
苏季元懵懂茫然地抬起头来,只见一张小脸沾满了奶油,鼻尖嘴角甚至连额头都是奶油的痕迹。
如意拿出帕子给九郎君温柔地擦着:“郎君可以用勺子吃。”
小九乖乖地坐着,乖乖地点头。
等屋内的人吃饱喝足,小九倒在斐善和怀里困倦地眯着眼,斐善和抱着人去午休。
屋内只剩下苏锦瑟和苏伯然对坐着,桌面上是一片狼藉的蛋糕,坐着的两人却是干干净净。
“你不是爱吃甜食吗,今日怎么不吃。”苏伯然率先开口温柔地问着。
苏锦瑟闻言,长叹一口气:“大概是夏日了,吃不下这些甜甜的东西了。”
两人又陷入沉默。
“你之前不是说有话与我说吗,不妨现在来问。”苏伯然又一次打破沉默。
苏锦瑟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微微敛下,露出苦笑之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我满脑子问题,也有满肚子怨愤。”
“那便一一对我说。”苏伯然看着她,目光温和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打奶油真的很费劲,我强烈推荐买个电动的,虽然我的蛋糕是一个糊糕,但我很自豪 2333333 苏家是一个表面花团锦簇, 实则内里是一摊收不起来的烂摊子,这事在苏伯然心中不是秘密。
他年少早慧,敏而好学,再加上在苏家地位超然, 许多事情落在他眼中, 旁人雾里看花, 他却能一阵见血。
苏家大郎君坚韧隐忍,颖悟绝伦, 却改变不了苏家长辈的决定。
父亲偏宠待他冷漠,祖母给予他殷切希望, 母亲望他一鸣惊人, 无数人地期望落在他身上,年幼时曾让他痛苦窒息,可时间久了便适应了那份责任, 也逐渐明白自己到底如何去做。
他有心改变苏家的困境, 可不曾想越来越深入只发现苏家陷入的泥潭早已没有回头的余地。
是以, 但苏锦瑟问他是何时知道她的身份时候, 他恍惚了片刻,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七妹妹。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成现在的性格,自信开朗, 聪慧狡黠,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抬眉间露出的深思又总是令人忽视不得。
印象中, 她总是唯唯诺诺地躲在角落里,许多时候都是低眉顺眼,不言不语,面对祖母和父亲异常严厉的苛责也只是沉默, 这种逆来顺受的日子曾让她吃过不少苦头,尤其是云姨娘逝世后。
“很早就有疑惑,你大婚之前祖母入京,我曾与祖母深入交流过。”苏伯然隔着满桌狼藉,为两人沏了茶。
茶烟燎绕,蝉鸣燥人,闷热的气氛中除了聒噪的蝉音再无一点声响。
“祖母不会亲口告诉你的,她一直希望你与苏家不同。”苏锦瑟笑说着,眼角微微下垂,敛住眸底光泽。
“那不重要,事实上而言,我最后的真相是从祖母身上得知地。”苏伯然目光悠远。那日祖母谈话稀疏平常,就连最后几句话地逼问都显得极为温和,可口气再随意,气氛还是凝固起来。
——“你不该问的,言信。”
——“我若没了,苏家靠不住你父亲,只能靠你了。”
——“苏家从一个小小吏民走到现在,每一步都呕心沥血。”
——“牺牲在所难免。”
“成功不能建立在牺牲他人的前提上。”苏伯然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苏锦瑟,坚定温和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