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欧阳玄徐被看到背后冷汗淋漓,太子妃年纪尚轻却气势逼人,凌厉的视线钉在人身上只觉得战栗。
“那真是巧了。”苏锦瑟的手指搭在玉佩上,玉佩特有的质感在炎热夏日透过指尖轻而易举地熄灭了她心中腾起的怒火。
“我以为欧阳家来汴京是有自己的打算,不曾想是我想多了。”她冷淡说着,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当日邹明恩好端端抛下诱饵,用太原异样逼她赴宴,结果最后引出自己的生死之谜,结果不欢而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而掀起风浪的人却全身而退,即日就走,之前的诱饵石沉大海。
苏锦瑟至今都在怀疑,当日邹明恩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说出太原的异样,火/药泄密肯定也只是他的借口,他身为河东节度使,统领河东道三军,岂会不知一有战事汴京军营便会封营的事情。
太子和斐善和不过是被太原一事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火/药失踪一事乱了手脚,这才让落入陷阱。
他入汴京,所谋多事,其中一个是要借机揭穿她的身世。
至于为何,仍无头绪。现在回想起来,邹明恩当真是步步精准,所行不错,同时也是肆无忌惮,胆大妄为。
这事已经让苏锦瑟心里憋了一团火,不曾想竟然今日欧阳玄徐便撞到枪/口/上了。
若欧阳玄徐入京真的只是为了查账,根本不需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南红店处处都是贵客,根本不需要这位少东家出面应酬女子,可现在他却出现在自己面前。
苏锦瑟可不认为自己的面子能这么大。
他来这里肯定说有话要说,可为什么见了她却选择不再开口。苏锦瑟沉默,把之前的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一点点回想起来。
——玉佩。
不过是一个照面,比如不会是言辞举止出了问题,她身上的衣服首饰也极为普通,都是內宫之物,并不算稀奇,唯有这块玉佩,是她自己的所有的。
是了,当日去见邹明恩,也带了这块玉佩。
苏锦瑟的视线重新落在欧阳玄徐身上,意外地发现,这人竟然在偷看她。
“起来吧,你想看这个,不如大大方方地给你看。”苏锦瑟把腰间的玉佩拿了下来,动作随意地朝着他扔过去。
玉佩在空中荡开一个圆润的弧度,白玉制造闪着亮眼的光泽。
欧阳玄徐脸色大变,激动起身,甚至掀翻了手边的茶盏,这才接住差点落在地上的玉佩。他一接下玉佩,心中一沉,抬头一看果然看到苏锦瑟似笑非笑的脸,一张脸瞬间白了下来。
“果然。”她笑,眉眼微微弯起,眼睛却是不带一丝笑意。
欧阳玄徐捧着玉佩站在远处,一颗心还未从刚才的慌乱中缓过来,又被太子妃的反将一军而吓得手脚发软。
临走前,欧阳雪就说苏锦瑟聪明,今日一见更觉的聪慧数百倍。
他颓然地坐下,脸色灰败,低声说道:“我说,但请太子妃退下身边的人,此事,草民只于太子妃一人说。”
一直装柱子的翠华立马看向苏锦瑟,严肃说道:“不可,此人敌我未分,娘娘不可与他独处。”
“此事事关重要,不能说与外人听。” 欧阳玄徐坚持着。
“不可,娘娘慎重。”翠华瞪着他。
苏锦瑟示意翠华把玉佩拿回来,摸着玉佩上的纹路,思索片刻后说道:“你们去门口。”
翠华大惊失色,一脸不愿。
“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苏锦瑟安抚着她。
翠华这才不甘不愿地带着吉祥如意出门,关上门后,站在门口守着。
屋内只剩下苏锦瑟和欧阳玄徐两人。
不曾想,欧阳玄徐竟然直接跪了下来,再抬起头来时,眼眶微红。
“娘娘可知如今太原情况。”他平静地问着。
“只听说辽军莫名出现在边境。”这事之前邹明恩来之前,她就知道的消息,如今已经上了政事堂讨论了许久,苏锦瑟自然也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