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有劳容太监了。”莱嬷嬷笑着点点头,带着丫鬟出了大殿,顺手关了大门。
一直恭敬站在床边的容太监看着寂静无声的寝殿,殿中只剩下自己一人和昏睡的管家,眼睛微微眯起,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子。
孟嬷嬷来送樱桃奶冻的时候,却发现福宁殿格外安静,管家身边的两大红人莱嬷嬷和容太监都没有出来迎接,只有容太监身边的一个干儿子沐黄门谄笑着迎了上去,众多的小丫鬟小黄门沉默地站着,笔直而僵硬。
她心中疑窦丛生,当面上不显,把手中的樱桃奶冻递了过去:“天气热,娘娘担心官家日理万机,让奴才赶紧端了过来。”
“有劳嬷嬷亲自跑一趟了,不如去喝口茶歇歇。”沐黄门殷勤地说着。
福宁殿的情形实在太奇怪了,她站在这里已有半炷香的时间,依旧不见莱嬷嬷和容太监的身影,这让她心中越发忐忑不安,摇了摇头婉拒道:“有劳沐黄门了,娘娘还等着奴婢回去伺候呢。”
“那可是大事,那就不耽误嬷嬷了。”沐黄门诚惶诚恐地送孟嬷嬷离开。
孟嬷嬷心神不宁,快步走向来仪殿,突然发现不远处莱嬷嬷贴着墙角,低着头,形色匆匆地想着东边走去。
东边正是东宫的位置。
她心中咯噔一声,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午时的烈阳突然被远处飘过来的乌云所遮挡,燥热的空气却丝毫没有被驱散,反而越发干燥。
偌大的皇宫人来人往,却安静地不像话,好似一座无人的空城。午后的阳光落在众人的脚尖前,映出宫中低沉丫鬟黄门僵硬刻板的脸,连呼吸中的空气中都是令人窒息的沉闷。
苏锦瑟热得恨不得整个人扑在冰炉上,奈何被翠华死死看着,连稍微靠近一点也不可。
“不行,我心跳得好快。”苏锦瑟摇着扇子,烦躁地说着。
“可能要下大雨了,云都飘过来了,所以现在就很闷热,要不等云过了,要不等雨下了就好了。”翠华一边用力摇着扇子给苏锦瑟送来凉风,一边干巴巴地解释着。
苏锦瑟躺不住了,看了眼天色,天色阴沉下来,可燥热却是丝毫不减。
殿下已经离开三天了,她每日端着饭菜假装去送菜,实际就是自己坐在太子的位置替他把菜全吃了,再装模作样地端出来。
不知情的人都在传太子和太子妃当真是恩爱,便是连吃饭都是要黏在一起,吃得干干净净。
苏锦瑟仔细算了算,她总共和殿下分开过三次,第一次是殿下从猫变成人,但那段时间她失忆了,并不觉的难熬,第二次是殿下去雁门,她千里迢迢赶过去,心有目标并不觉的负担。
这是第三次。
一个看不清前路的分开。
一个不成功便成仁的未来。
她今日睡醒,突然心中不安,几乎到了坐立难安的地步。
“娘娘,杨贵妃突然去了福宁殿。”张如九面色不安地跑了进来。
福宁殿是官家偶尔宠幸后宫女子的地方,杨贵妃入宫多年从不曾踏入福宁殿,也不准被人提起这个名字,这是宫中不成文的规矩。
“就她一个人,还有谁吗?进去了吗?”苏锦瑟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连忙问着。
“只带了孟嬷嬷一人,进去了,因为福宁殿中莱嬷嬷和容太监都不在,所以畅通无阻。”张如九也是惊魂不定,惊讶万分。
苏锦瑟眨眨眼,没想明白杨贵妃怎么好端端来来那里。
“让人继续看着,顺便盯着政事堂那边。”苏锦瑟动作粗鲁地扇了几下扇子,嘴角微微抿起,谨慎地吩咐着。
“让人把东宫看好,不准随意走动,让守卫打起精神。”
“是。”张如九躬身退下。
翠华站在她身后,手中的扇子捏了捏,脸色也有些紧张:“我听说杨贵妃从不踏足福宁殿,今日好端端怎么去了?”
苏锦瑟摇了摇头。
“对了小昭仪那边谁去看着的。”苏锦瑟生怕是自己之前特意去看小昭仪的事情激怒了杨贵妃,让她兵行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