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斐善和的。”他漫不经心地说着,眼角看着沉迷摸披风毛的苏锦瑟。
苏锦瑟一心扑在珍贵的披风上,喃喃自语:“真好啊。”
孟识脸色一沉。
他突然想起眼前的姑娘是喜欢斐善和这个花花公子的。
突然门口有人走动声。
苏锦瑟脸上痴迷之色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瞬间没了血色。
孟识动作麻利地把苏锦瑟用被子裹起来,单手直接抱在怀里,紧接着脚尖一点把披风扬了起来,用手一把抓住。
“我先走了。”他从小窗那边像一只猫一样无声地跃了出去,速度之快,眨眼就消失不见,让人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进来的是三夫人身边的奶嬷嬷如兰嬷嬷,嬷嬷看着苏锦瑟裹着被子呆呆地抬起头来看着神龛,懵懂瘦弱,站在高高的台阶前,像缥缈的烛火,即使风再大也依旧坚强地亮着。
“七娘子,夫人叫我来收被子。”嬷嬷上前低声说着。
苏锦瑟连忙回神把被子还给如嬷嬷,低声道谢。
“都是我家姑娘惹事,七娘子不必多谢。”如嬷嬷扶起她笑说着,她眼角看向睡得脸色红扑扑的苏锦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祖宗,醒醒。”她捏着苏锦然的鼻子才把她弄醒,苏锦然抱着被子愣愣地坐了一会,一跃而且,脱下被子赶紧跪下,自欺欺人,假装无事。
如嬷嬷忍着笑,带着两床被子悄无声息地出去了,没多久,良姨娘也偷摸摸地走了进来,没想到苏锦瑟醒了,连忙捋了捋鬓角碎发,抿着唇小声说道:“七娘子起得好早。”
苏锦瑟点了点头,拿着蒲团,坐在苏锦然边上。
紧接着大夫人和良娘子踩着喜鹊上枝头鸣叫的时间派人收了被子。
五位娘子又如一开始的样子排排跪好。
苏锦瑟跪了一会,开始自顾自地坐在蒲团上,脑海中不由想起绝色五官下那双邪气横生的眼睛,以及跃出窗台时那截精瘦的腰肢……
她,大概是嫌命长了。
苏锦瑟叹了一口气,孟识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而且他应该杀/过/人,那种宛若实质的杀气不是强撑的。
绝非良配。
祠堂外,一张巨大的披风落在地上,中间一团鼓鼓的东西开始往外移,紧接着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是重新变成猫形的孟识。
猫发财抬起头来看着在眼中变成巨物的祠堂,狠狠地拍了拍地面,最后叼着那个披风直接扔到附近的水潭中,颇为忧郁地趴在石头上。
——不对,他好像可以离开苏锦瑟三尺远了! 斐善和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能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今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他坐在苏伯然书斋的屋顶上眺望远方,遥遥望见一坨白色的东西飘在湖面上,心中好奇便下去看了眼,没曾想那水中飘得竟然是自己最爱的一件白狐披风。
晴天霹雳!
一大早就被人拉起来的苏伯然捧着这一季新出的诗集看得津津有味,斐善和则是一杯茶僵持了许久,忧郁地一口都喝不下去。
“到底是谁?我这辈子为什么要遇上第二个煞星。”斐善和气得心肝疼,他实在想不出会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的披风扔在水里。
这狐裘披风价值千金,乃是集了上千只雪狐的腋下才做成的,大梁不过是三件,两件在宫内,另外一件现在正挂在他院子的晾衣绳上。
“第一个煞星是谁?”斐家乃开国良将世家,驻守燕云十六州数十年,曾几次在危难中力挽狂澜,牢据北方连绵战线,不曾让辽军铁骑入侵大梁一步,所以在燕云十六州亘连太原一带,斐家声望之高,众世家难以企及,连历任官家都以安抚为主,不肯坠了贤名。
斐善和年少成年,战功赫赫,八年前,十二岁的少年将军入汴京授封,后暂居汴京一年,期间更是大出风头,成了大梁无人不知的小郎君。
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也会露出牙疼的表情,苏伯然敏锐地察觉出裴如端的异样,难得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