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平面不改色地谎道:“和大理寺同僚约着出去。”
荀木靠近他道:“竟还打扮自己。”
徐小平本是换好衣物,对镜扣着腰带,闻此跳脚道:“谁打扮了?”
荀木把他脚边脱掉的杂乱衣物收起,道:“那是我说错话了。”
徐小平看他给自己收拾衣物,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去见的人,不知怎的就生起一股愧疚,他道:“改日,我将这个同僚介绍给你认识。”
荀木道:“想必是个正派热情的人。”
徐小平满心皆是复仇,能在官场中有一个愿意介绍给荀木的同僚,那必定是极讨徐小平欢心的那类人。
“那时你便知道了,”徐小平目光游离,看了眼天色,退出屋子道:“我走了。”
傍晚的霞光从一侧照在徐小平身上,显出一片血红。
有些刺眼。
荀木微眯着眼看他,道:“去吧。”
徐小平背过身,在看不到荀木后,即将见到故人的急切便愈加清晰。
他快步走出门,将荀木的身影甩在身后,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到冀王府。
下人将徐小平引到府内一处偏远的房屋外,道:“徐大人,王爷与太子在里面侯您多时了。”
徐小平点头,站在门前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那下人莫名地看他一眼,而后垂首站在门口。
徐小平敲响门。
无人应答,徐小平用袖边擦掉额头跑出来的细汗,推门而入。
未走进几步,身后松木香突起,近乎浓烈。
徐小平狐疑转身,只见一人站在他身后,缓缓摘掉挡住半面的黑纱。
那张脸......
徐小平睁大眼睛,后退了一步。
李若清跟着上前一步,半面上盘亘着像蔓藤一样妖娆的黑色印记。
徐小平颤声道:“玉,玉清?”
李若清兀地横抱起他,往床边走去,而后松开手。
徐小平被摔到床上,他爬起来,又是茫然又是惊吓地道:“玉清,你在做什么?”
他又问:“你怎么了?”
李若清脱掉自己的外袍,居高临下地看他:“玉清是谁?”
徐小平面色苍白道:“不,不就是你……”
李若清将他拖过来,与徐小平面对面,面色极凉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本宫是谁。”
……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明明连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徐小平脑中像劈过一道惊雷,他抓住李若清的手腕,道:“就是你。”
李若清闻言,半面上的黑色脉络活物似的,又爬到眼角。
徐小平被吓得收回手。
李若清眼中闪过讥讽:“再说一次,本宫是谁。”
徐小平将手颤颤巍巍地点在他的眼角,道:“你怎么了……”
李若清避开他,蹙眉不耐道:“作为一个药人,你的话太多了。”
徐小平不可置信道:“药人?”
不等他再说什么,李若清已经推倒他,将他那件墨绿外袍扯下,兜头盖住他的脸。
徐小平倒吸一口凉气,等反应过来,已被李若清抬着腿挺进去。
因为干涩,而意外疼痛。
李若清停住,呼吸比方才沉重一些,微微蹙眉。
徐小平手扯着身下床单,道:“玉……玉清。”
“闭嘴。”李若清呵道,紧掐着徐小平的腿,将自己彻底沉了下去。
徐小平仰首“啊”了一声,他晃了晃头,脸旁被泪水淌过的地方麻痒。
李若清尝试动着。
徐小平摸索着探到李若清的手背,喃喃道:“做药人,我已是习惯的,我要知道……你是不是玉清。”
本来是确定的,经历了这件事,却又觉得无论如何都不是。
玉清从不会把自己当药人。
李若清俯在他耳边道:“何以觉得本宫是玉清。”
徐小平将怀里的红绳拿出来,却因一个冲撞而松了手,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别的,他哽咽了一声,道:“你的东西。”
李若清扫了眼掉在床上的红绳,开始运行梳理内力的功法。
徐小平又问道:“你是不是玉清。”
李若清觉得烦,他冷声道:“不是。”
徐小平要拽掉盖在脸上的衣物。
眼前只露出一点明亮,就又被李若清盖住,那人话语中带着掩不住的嫌恶,道:“本宫不想看到你的脸。”
……
等着一切结束,李若清沉沉睡在徐小平身侧。
徐小平睁眼定定看着屋顶,一会儿又流出眼泪,他用胳膊擦掉眼泪,挣扎着起身去找那根红绳。
旁边的李若清蹙眉将被子拽到自己那侧。
徐小平看向他,之见方才还在脸上大片蔓延的黑色脉络已经褪去,显现出那七分清冷,三分刻薄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