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徐小平已把蛊虫养回来了,待他再养半月,武功亦可全然恢复。徐小平心内不屑,探头看了眼药,道:“这药,价值千金?”
“每碗都是千两黄金有余。”
徐小平“嗯”了一声,怕李双霖知道自己在饲养蛊虫,进而查出自己与具信流往来,便假模假样地将药重新端过来,一口灌入口中,极涩极苦,徐小平握了握拳忍耐苦涩,示意下人带着空碗离开。
不久后李双霖来看过一次,待李双霖走后,确定再无人来找他,徐小平悄声推开屋门,绕到冀王府的后墙。
冀王府的后墙比太子府的矮些,徐小平从怀里掏出前几日找到的铁爪勾在墙头,顺着绳子翻过后墙。
徐小平顺着小道往齐王府跑去,走在街市上却被突然冒出的几人架住胳膊又拉回小道,徐小平以为是冀王府来追他的暗卫,心虚地不敢发一言。
前方站着一人,上下打量徐小平一番,道:“就是此人。”
徐小平察觉不对,惊慌道:“你是谁?”
那人一笑,让身旁人绑住徐小平,道:“我就说是冀王将人藏了起来,他好大的胆子,连那位养给大臣们的药人都敢私藏。”
徐小平立刻道:“你们抓错人了,你们要得是不是张元?我不是他!”
“什么张元,”身后有人用手刀打晕徐小平,徐小平在昏迷之前迷糊听道:“要找的就是你,徐小平。”
等醒来时,四处已是尸山血海,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水迹,徐小平干咽了下,欲起身时却发现自己浑身赤裸,身上仅披着一件沾满血污的外袍。
他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处用来会客的大厅,徐小平裹紧外袍,踉跄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长廊之外好像刚下过一场雨,土壤潮湿,空气冰冷。四周极静,以致一听见脚步声,徐小平就起了一声冷汗。
徐小平闻声看过去,只见李若清浑身染血,手里提着的剑上还滴着血珠。
徐小平扒拉了一下裹着自己的宽大外袍,干涩道:“玉清?”
李若清走近他,平淡道:“你醒了。”
徐小平点头,假作没看见四周的尸体,扯出一个笑道:“走,走吧。”
李若清转身向前走,边走边冷眼看他道:“你知道你擅自从冀王府里出来,惹了多大的祸么?”
徐小平跟在他身后,略过地上横躺的尸体,胃里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硬着头皮道:“我错了。”
李若清停在一具尸体旁,用剑划开其高涨的肚皮,挑出里面的肠肚,面上静得可怕,道:“我今日如不过来,你醒来后便是躺在他的身下。”
徐小平弯下腰干呕了一声。
李若清的剑划到另一具尸体之上,如法炮制道:“还有这一位......”
剑指上第三具:“这位......”
“够了,够了......”
徐小平吓得瑟瑟发抖,腿一软跪在地上,用手挡住李若清的剑,道:“别再挑了,我错了。”
李若清侧首看他,半晌道:“我告诉你,月无牙没死。”
徐小平一滞,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从头到尾没有失忆,月无牙也没有死,”李若清道:“你不要再做那些徒增麻烦的混账事,要不然就待在冀王府里等月无牙来接你,要不然现在就给我离开晋城,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徐小平,我受够了。”
徐小平看着他,不自觉留着眼泪,道:“既然没死,为什么骗我。”
“我受月无牙所托隐瞒事实,你若有疑,可询问他。”
徐小平恍惚道:“那你为什么骗我失忆了?”
“我记得所有,”李若清道:“但李若清亦同样存在,徐小平,如你所见,我疯了。”
“当日在山庄,你是谁,玉清?李若清?”
“玉清。”
“你为何舍弃我,只救张元一人你连头都未回。”
“月无牙在。”
徐小平攥紧掌心,道:“他未救我。”
“兴许是要救你时却发现自己的壳子又烂了,他三番五次出状况,我亦是近日才猜到,或许他离开是因为李璇修复的身体不是全然健康,但他瞒了我们所有人。”
“所以他不告诉我他还活着,所以我那几日见到的确实是他。”徐小平喃喃道:“他真的来找过我。”
徐小平想到有段时日荀木的异样,心里不由又升起一股冷意或许月无牙知道了自己和荀木的事。
他们甚至已经见过面了。
徐小平道:“教主真得会来找我么?”
李若清垂眼看他,道:“你能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晋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