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来的这么快_作者:junta15(160)

2020-09-12 junta15

回到破庙后只看到具信流一人,他手里还捏着筷子,睡在长桌下的干草堆里,火堆已经熄灭了,破庙冷的和外秒无二。

徐小平冻得打了个哆嗦,在破庙周围找不着玉清,只得推醒具信流道:“傻子,看见玉清回来了吗?”

具信流眼睛迷蒙,茫然地摇头。

徐小平感觉手下的皮肤过于温热,用手触了一下具信流的额头,片刻又改为用脸颊贴着具信流的额头。

具信流低声道:“平平......”

具信流发烧了,徐小平骂了一声,又给具信流盖了层干草,抱着具信流不知所措。

具信流握住徐小平的手,道:“冰。”

徐小平垂眼看着具信流给自己暖手背,勉强扯起唇角。

具信流闭着眼又渐渐睡着了。

是不是因为自己晚间说了玉清几句,他便负气走了,还是同样觉得自己和具信流是个累赘,便拿着碎银走了。

他不是傻了吗!

徐小平在心里猜着玉清失踪的无数种原因,又实在不能脱身去找玉清,只能抱着具信流一夜未眠。

二日清晨天微微亮,门被人推开,玉清单手拢着柴火走进来,徐小平抬首看见他,不由一愣,道:“玉清?”

玉清“嗯”了一声,放下柴火走到徐小平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银两道:“我找到了这个。”

徐小平看着玉清一夜间就已短至脖颈的的头发,道:“这是你‘找到’的?”

玉清道:“是。”

徐小平松开具信流,站起身绕着他焦躁地转了一圈,指着他的头发再次问道:“这是你‘找到’的?”

玉清点头,又将银两递过来。

徐小平打掉银袋,低着头重喘着气。

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这谁看不出来他是把头发卖了!

徐小平咬牙道:“你怎么什么都卖。”

玉清低头看了眼银袋,在长桌上拿着火折去生火。

徐小平看着他蹲身生火,后背上粘着几缕剪落的长发,一时间又是气又是想笑。

玉清生起火又要出去,徐小平道:“你干什么?”

玉清道:“揽雪水。”

徐小平静默片刻,将银子捡起揣进怀里,道:“不必了,今日进城里住。”

玉清看着他。

徐小平先一步出去,道:“扶起具信流,他发烧了。”

玉清因是不懂发烧的含义,推了许久具信流见他仍是昏昏沉沉,便直接将他背到背上跟上徐小平。

徐小平回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

具信流脸烧得通红,衬着冻疮又是狼狈又是可怜,已完全看不出当初齐王那般的清贵模样。

玉清道:“何时去赎玉佩。”

徐小平摸到怀里的银两,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赎了。”

玉清停下脚步看他,道:“我凑齐银子了。”

徐小平拉起衣服将半张脸藏进去,掩住自己莫名掉下的眼泪,瓮声瓮气道:“不赎就有银子了,你们谁都不用走,我们一起去楚国。”

玉清“哦”了一声,背着具信流继续向前走。

徐小平落在他们身后,走着走着就给了自己耳光。

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

徐小平在心内狠狠地骂了一句,伸手擦掉滑落在脸上豆大的泪珠。

走在前面的这两个人,一个在十多年前收留了自己,一个虽然做过离谱事但好歹是真心待自己。

以前什么事都仰仗着这二人帮自己,现在一看他们傻了,就千方百计想着甩开他们。

徐小平,你真不是个东西。

徐小平又骂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哽咽,再看到玉清剪短的头发之后立时又呜咽了一声。

“只不过就是块玉佩,”徐小平在心里自责道:“到了楚国就能赎回来,何至于和一个呆木的傻子生气。”

那被徐小平念着的傻子似有所觉地回头看了眼徐小平。

徐小平匆匆别过脸,吸了下鼻子。

到客栈时徐小平攥着银子,看了眼面目通红的具信流,咬牙点了一间带暖的上房。

三人才住一间房,客栈掌柜笑盈盈的脸瞬间沉下去,眼神从徐小平鼓囊囊的钱袋子上移开,耷拉着眼皮甩手道:“六子,带客官上去。”

徐小平亦黑着脸跟着伙计上楼,其间伙计不住地往玉清和具信流身上偷瞄,莫不是认出什么了,徐小平顿生警惕,挪了一步挡在玉清身前横眉竖眼道:“你看什么?”

那伙计尴尬地低下头,一会儿又抬起眼看向玉清他们,不妨正对上徐小平冷冰冰的脸,伙计干笑道:“小的奇您身边这两位,长得可真是像啊,这乍一眼看,便像是一个人似的。”

这话听着没什么,却隐约戳中了徐小平的那点隐秘心思,他回头先看了眼具信流,见他还昏沉着,才侧目对伙计道:“瞎了你的眼,两个人没半分像的,怎么看出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