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平的喜悦还没来及变成笑扬在脸上,就又慢慢冷却。
他推了月无牙一把,却没推开。
徐小平僵着面皮道:“教主......”
月无牙怠懒地应了一声,道:“自己想个招吧,我睡个回笼觉,醒来看你忏悔。”
徐小平面色灰败地蜷在月无牙怀里,心里七上八下地等着月无牙睡完这个漫长的回笼觉。
等这本账也清了,他就能老老实实清清白白,和月无牙他们好好生活。
就快到楚国了。
重逢已有月余,到今日才开始坦白。
徐小平将百蛊一事解释清楚,却见月无牙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便呐呐闭住了嘴,看向荀木。
荀木道:“非你的错。”
月无牙拊掌道:“这么一说,我想计较都不行了。”
荀木一默,道:“听公子的见解。”
“我没有,”月无牙道:“只是再往那地方跑一次便断一跳腿,这么想着罢了。”
徐小平一颤,唯唯诺诺道:“自是,自是不敢再去了。”
月无牙看着荀木握住徐小平的手,又看向荀木。
荀木的目光坦坦荡荡,似乎只是倒了一杯茶。
徐小平挣开荀木,连忙转移道:“玉清,玉清呢,怎么一路上都难见他的身影。”
“他如今不便见人”月无牙果然不再看荀木,对徐小平道:“你也不要去找他。”
徐小平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我去他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几人预计在年前赶到楚国国都,在楚国边境处已是腊月二十七,因大雪便耽误路程,暂住在一破落客栈,始终不见玉清,月无牙与荀木又对玉清之事语焉不详,徐小平着实好奇,便在这日偷偷潜入他们安置玉清的屋子。
进屋前徐小平还敲了敲门,却未听到人声,他推开门走进去,在看到里面的情形时一滞。
只见向来一丝不苟的玉清头发凌乱的窝在墙角,脚下堆着盘踞的铁索,在听到门响后呆滞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几乎被黑纹覆盖的脸。
徐小平被骇的倒吸一口凉气,向后退了一步。
玉清见状摸上自己的脸,在放下手后陡然变得焦躁,猛地站起身冲向门口。
徐小平躲到一侧,看着玉清一边踢拽被铁索拴住的脚拷,一边不停地敲打着门。
徐小平道:“玉清......”
玉清看向他,像只被惊吓到幼兽。
走到门口的荀木与身后的与身后的月无牙对视一眼,推门屋门。
玉清飞速地蹿到徐小平身旁,直直看着走进来的他们。
徐小平被玉清撞得倒在地上,抱住玉清同样抬首看向来人。
月无牙走向他们,道:“我让你不要来找玉清。”
徐小平干咽了下,艰涩道:“为什么锁住他。”
月无牙道:“因为禁山诀,我不能让他出去再杀人。”
“他不会,”徐小平立刻道:“他种了逍遥,现在只是个傻子,你不让他杀人,他定不会动手!”
月无牙摇首。
徐小平争辩道:“他跟着我那一路,就像......就像小孩儿一样乖巧,他......”
徐小平在月无牙的目光中渐渐低音,他似是明白了什么,转向瑟缩着的玉清不可置信道:“你背着我杀过人?”
玉清不看他,低头咬着手铐,因挣脱不开而“呜呜”叫着。
荀木蹲下身道:“玉清长老断发那日,杀了与你住处领近的十三个乞丐,他带回来的银钱,大半属于他们。”
荀木补充道:“二尺的头发虽长,却卖不出三十两银子。”
徐小平抱着玉清的微松,当初玉清回到破庙时,那模样何其淡然他居然真的觉得玉清傻的彻底。
玉清呜咽了一声,徐小平被拉回思绪,他压下被玉清欺瞒的愤怒,再次抱紧玉清,为替玉清解释而不分青红皂白,道:“既是乞丐,又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想必来路不明,我曾见过他们争抢其他弱乞儿的银子,他们......”
徐小平咬牙,攥紧拳道:“是死有余辜!”
月无牙一笑。
荀木道:“赌棋之后,在你与具信流在穗城睡下时,玉清长老连夜回到赌坊,屠杀”
怪不得当初会大病一场。
“那又如何!”徐小平不再听,打断荀木道:“杀了便杀了,那些人本就该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荀木道:“那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所见的玉清只是他装出来的良善一面罢了。”
徐小平脑海中闪过玉清勾住自己手指那次。
那样的玉清,终归不是假的。
徐小平道:“那你们也知道玉清,怎么能说他,说他是伪装良善。”
荀木看了眼月无牙,伸手将徐小平和玉清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