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牙渐渐松开手。
……
“教主。”徐小平唤月无牙。
月无牙回过神。
徐小平道:“是以我只需运用内力去冰棺内躺几夜,玉清便能醒了?”
“是。”
徐小平道:“如此甚好。”
月无牙道:“今夜我陪你去。”
傍晚二人又到了冰室,徐小平哆哆嗦嗦地盘腿坐在冰棺里,避着玉清,道:“太冷了。”
月无牙为徐小平灌了一道内力,激乱徐小平体内的内力,徐小平又开始发热。
月无牙道:“躺吧。”
徐小平犹豫地解开自己的衣衫,又看了一眼月无牙,道:“教主,不若你出去……”
月无牙看了他一会儿:“在我面前羞什么?”
和玉清赤裸相对,却要当着月无牙的面,徐小平站起身道:“今夜不睡了。”
月无牙按住他:“我出去。”
说罢转身出了冰室,背过身站着。
徐小平敞开自己的衣服,用衣物盖住自己和玉清,抱着钻进玉清怀里。
冰凉丝丝入扣,顺着相贴的皮肉,覆上徐小平的每一寸皮肤,又如之前一般,消融成水。
盖着的衣服被浸湿,贴在二人身上。
徐小平本为自己和玉清各留了裤子,此刻被水沾湿,犹如无物。
与玉清如此,却无羞耻可言,此人早先年把残手残脚的徐小平扔进澡缸里,撸着袖子搓洗,徐小平原本羞得面目通红,在缸里挣扎,玉清便按着他,见他呛水才放手。
而后又起麻疹,都是玉清在床上将自己翻来覆去用炉灰搓好的。
月无牙听冰室内逐渐安静,才转过身走进去。
棺内徐小平和玉清阖眼共眠,一个清冷,一个安逸。
月无牙摸了摸徐小平的脸,忽而见得徐小平肩头一记红印。
以前倒是未曾见过。
月无牙手指点上红印,那红印不一会儿又散掉,待月无牙移开手指,红印便又浮现,如有生命般在肩头游窜。
睡梦中的徐小平往松香之处更近几分。
月无牙收手站在棺旁。
玉清的胸膛微弱地起伏,在胸腔内的心脏,渐渐恢复蓬勃的生机。
徐小平在棺内已连躺七日,昨日玉清身上也无化冰,月无牙将玉清搬至房屋内,徐小平最后一夜睡在玉清身侧。
月无牙睡在外间,徐小平和玉清躺在里间。
睡至夜半摸到的皮肤不再冰冷结霜,而是温热的,摸着有些细腻。
徐小平躺在床铺上,嗅着松香恍惚以为是月无牙在身侧,便缠上那人,叹了一声。
有人剥开自己的手脚,慢慢下了床,身侧空了。
徐小平迷糊地睁开眼睛,窗前一人赤脚站在月光下,半脸被月光照得清透,将漏着冷风的窗户慢慢阖住。
徐小平坐起身:“掌门?”
玉清将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徐小平轻声。
徐小平看了一眼外间的月无牙。
玉清走至床边躺下,道:“睡。”
徐小平心跳地极快,疑心是自己做梦,摸了一下玉清的手背。
玉清挪开手,蹙眉看他。
徐小平搓着指尖躺下,侧身呆愣地看着玉清。
玉清阖眼睡了片刻,又睁开眼侧头看他。
徐小平闭上了眼睛。
二日被月无牙叫醒,徐小平猛地坐起,抓住月无牙的胳膊道:“玉清醒了!”
月无牙勾起唇角:“是。”
徐小平看空出的床侧,道:“人呢?”
月无牙道:“闭关了。”
徐小平仰头大笑,道:“是我救了他!”
“不是”月无牙道:“玉清说他本就快醒了。”
徐小平道:“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月无牙道:“世间药人,只有行鱼水之欢才能助人。”
徐小平下床给自己登靴子,暗道莫不是玉清嘴硬,不想欠自己人情便凭空耍赖。
念此徐小平黑脸,心内唾了一口玉清。
呸,小肚鸡肠,
月无牙在他头顶道:“你在嘟囔什么?”
徐小平道:“没有。”
过了一会儿站起身道:“玉清会活着么?”
月无牙默声,片刻道:“会,长长久久。”
徐小平啧了一声,走出门外,却在门口湿了眼眶。
眼泪串珠一样掉下来。
徐小平缓了一口气,对身后的月无牙道:“玉清闭关到多久啊?”
月无牙走近,自后环抱他:“不知。”
徐小平道:“明年夏天能出来么?”
“不知。”
“不要到时候还闭关,别再,别再……”
徐小平不说了,他捂住脸哽咽出声。
真的是数着日子过了,从枯叶荒落山林,到年初新雪,白雪皑皑。
徐小平把手伸进被窝冻月无牙,喊道:“起来了,你最近比欢欢还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