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这幸亏林琅是个忠臣良将,若是他有什么不臣之心,家人死在宫中,你以为这件事情会善了吗?你动手的时候想的是什么?无非是掩住你的丑事而已,你满心里都只是为你自己着想,有没有想过若是林琅反叛,或者林琅受不住这个打击,会产生什么恶果,那是百姓乃至朝廷都无法承受的。”
太子轻轻一笑:“可……最终不是没事吗!何况当年我是一时冲动,这么多年、我也反悔了。”
“还不住口!林琅是忠臣良将才保无事,可这不是你脱罪的借口!还有你所谓的反悔,就是在知道叶青蝉就是犀儿后,处心积虑的要害她……甚至不惜拉庆王下水?”皇帝早就看穿了太子的心思,冷笑道:“你那不是反悔,你是做贼心虚,你说这是一件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真的要让你把所有违逆你的人都除掉了,成为一个恶名昭著遗臭万年的暴君才是大事?”
太子哑口无言,终于幽幽地说道:“这么说,父皇是不会改变主意了?”
皇帝看了眼地上的皇后,淡淡道:“本来想再过一阵子,至少找个别的理由顾全你们跟皇家的体面,既然今日已经说来,那就不必再等了。”
“既然……”太子低低的一句,皇帝并未听清:“你说什么?”
太子道:“父皇对我如此不仁,那就别怪我,对父皇不孝了。”
皇帝甚是惊疑:“你说什么?”
地上的皇后也惊慌地看着太子:“潢儿,不可胡说!”
皇帝总算觉察不妥,忙看向身侧的严公公,严公公忙道:“太子殿下,在陛下面前不可无礼。”说着便示意身边的内侍速速出门。
太子不动声色,只在那内侍经过身边的时候,忽然出手将那人的脖子掐住,微微用力!
他毕竟也是习武的,只听咔嚓一声,那内侍已经给捏碎了喉头跌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倒地而亡。
殿内一片死寂。
退思宫外虽有大批侍卫在,但皇帝此刻只带了几个近身心腹侍卫,毕竟说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话。
而且皇帝就算再精明,也算不到太子竟会用图穷匕见这一招,他虽然对太子的品行不做期望,可也想不到他竟堕落到这种地步。 太子说话的时候,废后在旁边已经听的呆了,起初还以为太子只是赌气而已,直到这会儿,看着地上那倒地的尸首,才总算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皇后叫道:“太子!你在做什么?”她起身冲过去拉住太子的衣袖,似乎想法阻止他,但更多的是恐惧。
开弓没有回头箭,太子如此放肆逆反,皇帝跟前已经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解释的了,所以结果竟真的如她跟裕妃说的一样,大有“鱼死网破”的势头。
太子并不理会皇后,只望着同样震惊的皇帝道:“请父皇立刻下旨传位于我,另外……传庆王跟几位辅政大臣进宫。”
皇帝深深呼吸:“你疯了。”
太子冷笑道:“疯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等我登基之后,在众人口中眼里,只有皇帝。”
皇帝反而冷静下来:“你不必费心,朕绝对不会下旨把皇位交给一个乱臣贼子手中,你最好适可而止,我是因为你的母后才来到退思宫,你自己作死,还要拉上别人吗?”
皇后猛然一震。
太子却已经豁出一切了,笑道:“母后本来是皇后,如今呢?等我登基之后自然再恢复母后的荣光,父皇,你也不要忘了,圣旨不是非得您亲自写出来才算的,只要我得了玉玺,南书房那里又有翰林院待诏学士,写一道圣旨又难到哪里去?我是太子,理所应当的储君,只要告诉满朝文武父皇暴病,传位于我,自然是名正言顺,难道还有人反对吗?”
“你居然连这些都想到了,”皇帝眼神幽暗的:“你刚才说传庆王跟辅政大臣进宫,又是想怎么样?”
太子道:“当然是让他们拥立我登基称帝。另外……”他看着皇帝道:“父皇担心什么?哦,对了,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过只要告诉他们父皇急病不支所以要紧急传位于我,他们应该也不会不识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