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贵妃坐的那辆马车是临时找来的,肯定没有赵据马车稳定。
不过他还是先请示了赵据,“贵妃娘娘说,她想要一张新的软垫。”
赵据讥诮道:“娇气!”
元宝公公垂头等着,眼观鼻鼻观心。
果然,很快一张软软的白狐狸皮毛就从马车里扔了出来。
“正好孤不喜它,要扔它。”
赵据冷漠道。
明湘得到那张华丽又完好的白狐狸皮毛,听到赵据的话,不由再次腹诽了一下赵据的奢侈。
不过总算,坐在那张白狐皮上,再垫上几个软垫,她舒服了许多,也能更舒适地听几个小宫女叽叽喳喳聊天了。
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众人稍作休息。
明湘便出来活动一下,免得一直坐着对身子不好。
下了马车,刚走出重重的步帐没几步,一个小宫女像是没看到她一般,直直撞了上来!
明湘身子一晃,手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小宫女跪了下来。
花梨气的训斥了她一顿。
明湘摇摇头,“放过她吧。”
在花梨没有注意到的视线里,明湘悄悄松开了手。
只见手心里躺着一只草青色的纸蟋蟀。
再次见到父亲给自己折的蟋蟀,她微微惊喜,这时却看到绿蟋蟀上能看到隐隐的墨字。
一处荒僻的小树林。
明湘带着花梨,走到了树林外圈,防止被其他人轻易窥探到。
一个穿着青色外袍的男子在那里等待,听到她的脚步声,骤然警惕地回身。
日光下,明湘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惊讶道:“怎么会是你?”
徐遁温润清雅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激动的红。
“终于见到你了,明湘,可真是难。”
明湘沉了脸,立刻回身。
花梨防备地看着徐遁,却没料到徐遁猛地出声道:“你不愿意见我,但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这关系到你和虞家的生死!”
一听到关系到自己和虞家的生死,一向惜命的明湘停住了脚步。
花梨见如此,干脆咬咬牙先奔了出去,防止别人窥探到这一幕。
徐遁迅速道:“我已经眼睁睁无力看着你入宫一次了,不能见你越走越偏、误入歧途。明湘,你若还真愿意把我当成兄长,就把我的话记在心里。”
“陛下他之所以对你这么好,不是没有原因的。现在朝堂上一直有人想要立后,他多疑成性,不想立后所以才把你推的这么高,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可如果有一朝他不喜欢你了,你站得越高,就摔得越惨。现在趁陛下对你不感兴趣,你应该离他更远一些。”
“你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明湘怔在原地,回望徐遁,眨巴了眨巴眼睛,什么立后,什么棋子,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而见她一脸懵懂,徐遁脑子也开始痛了。
他开始飞快介绍那些朝堂乱七八糟的事情,以期待明湘能理解他的话,什么忠勇侯一直想把自己女儿嫁到宫里啊,什么冯太后和顾家关系匪浅啊,什么傅家手握重权却不想掺和啊,把明湘脑子说的更迷糊了。
她脑子一乱,就开始神游天外,视线不断飘啊飘,落在了树林里一棵几人合抱的古银杏树上。
古银杏树枝叶茂密,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一派密集的绿意里,明湘却看到了那银灰树干旁,露出的一抹熟悉的玄色衣摆。
她顿时浑身一颤,如被浇了冷水一般,清醒过来。
徐遁还在滔滔不绝呢,就听到明湘突然提高音量道:“你在胡说什么呢!”
他一愣,停了下来,眼中浮现出受伤的神色。
明湘强忍羞耻,大声强调道:“陛下一向正直善良、宽厚仁慈,才不会做你说的那些事!陛下这几天不理我,是因为我自己做错了事情,陛下还没有原谅我!陛下对我一直超级好,说什么陛下对我好是利用我都是你的错觉,因为一直是我苦苦追求陛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