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如何?”舒云宜着急地说着,“若真的牵扯到草药案里了,老师如何脱身。”
叶景行沉默。
草药案若真是太子,朝堂上下为了掩盖这个丑闻,必定要推一个出来挡刀,这人若是明真先生,那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舒云宜也想到这一点,急得满头大汗,一张脸通红。
“官家抓明真先生都用了意欲之罪,想必也是不愿声张,事情未必没有回旋的余地。”叶景行安慰着。
“我们手上还有你的那批药,太子如今要脱身,势必要脱手手中囤积的草药,玄明堂这批药就很关键。”
舒云宜连连点头。
“所以我们不如以静制动,引蛇出洞。”叶景行微微眯了眯眼。
舒云宜眨眨眼,突然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之前把药藏得太隐秘了,过几日玄明堂就要开义诊,草药都是要提前晾晒的,不如趁现在拿出去。”
她心中有了计划,人也冷静下来,一直紧绷的眉宇也松弛下来,整个人也不再紧绷。
叶景行满意地点点头。
“这不是你的生辰八字?”她又指着其中一张问道。
舒云宜也是想清了其中关键,愤怒又无奈,闻言只是随意扫了一眼。
“就年份一样,月份不一样,我是冬日生的,咦,这个日期不是昨天吗。”
“你身边有这个生辰的人吗?”叶景行追问着。
舒云宜摇了摇头。
“那真奇怪,明真先生很珍视这个生辰八字,还用桐油晒干过。”叶景行放在鼻尖闻了闻。
“三娘子,角门有个小娘子拿着一个小香囊说要见你。”
陈黄捏着一个小香囊脆生生地说着。
舒云宜一看香囊,脸色微变,倏地站了起来。
“人呢?”
陈黄被吓了一跳。
“在角门边上的小屋里歇着呢。”
舒云宜拎起裙摆就往外跑去。 夏日骄阳裹挟着热烈的日光落在舒云宜脚尖前,落出一点细碎的金光。
她站在角门屋前犹豫不决,透过竹帘向内看去,只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瘦弱的女子。
不过半年不曾见过她,从背影看去,只觉得她好似和自己印象中泼辣爽朗的模样大相庭径。
“三娘子。”守门的张叔一抬头就看到门口的人,高兴地挥了挥手。
“外面晒,我去给您泡杯茶。”他拄着拐杖,笑眯眯地说着。
一直背对着她的人猛地回头。
她一见门口的舒云宜就红了眼,不过嘴角还是开心地咧着笑:“三娘子。”
“红袖。”
舒云宜见她两颊消瘦地只剩下一点骨头,满脸枯黄,异常憔悴,也忍不住红了眼。
两人相顾无言,一时皆不知如何开口。
“我等会还要回去呢。”最后还是红袖先开了口,“我借着出门买油布的借口才出来的。”
她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舒云宜这才发现桌子上拎了一大袋油布。
“你卖这些做什么?”舒云宜坐在她边上,惊疑地问着。
“怕过几日大雨,让草药潮了发霉,特意买来包起来的。”红袖平静地说着,甚至还笑了笑。
“还是三娘子教我的呢。”
舒云宜一脸吃惊。
“我如今在舒家管着草药呢。”她解释着,“还是绿怀给我找的事,倒也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她自嘲着,露出一丝苦笑。
绿怀的事,她也听人隐约说起。
入了崔府,到了崔娘子手中,还没有人能活着出来呢。
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绿怀心气高,她们都知道。
结果却是一条路走到黑,落到这个下场,她们又都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