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叶夜刚起了一个头,就收到叶离情一个冰冷的刀眼,再一次把剩下来的话咽下去。
叶离情转身离开,叶夜连忙拎着包裹跟了过去。
令他没想到的是,叶离情没有直接回院子,而是来到前院的中庭,拿起一捧草药放在药鉢里,目不斜视地开始碾药。
身材壮硕的叶夜举着小小的包裹,目光呆愣,那表情比吞了十只苍蝇还惊恐。
“我一个月三贯工钱,可要好好干活。”叶离情慢悠悠地说着。
“弟弟!”
“弟弟!你没事吧。”
叶夜扔了包袱惊恐地大喊着。
有个比叶娘子看上去还凶悍的哥哥来投奔的消息很快就传遍玄明堂了。
叶夜一开始还是插着手让人参观,后来时间久了之后,不由自主拿起草药包开始干活。
妈/的,有毒。
舒云宜中午的时候,看了中庭一眼,笑眯眯地和玄子苓说道:“这个叶夜一看就很有力气,我们前院搬草药还缺一个大力的,如果他没工作的话,不如就雇佣他吧。”
“开多少,我们有钱!”玄子苓非常豪爽。
“八贯?”舒云宜想了半天,犹豫说道。
“八贯啊,我本来想说六贯的。”玄子苓抱着账本,跟在她后面迟疑着。
耳朵极为敏锐的叶夜停下手的活,面无表情。
他,剑南道第一勇士,百步穿杨,力能扛鼎,夜袭三百里不带喘气。
现在,一个月就值六贯!
叶离情噗呲一声笑出来。
“弟弟。”叶夜幽幽地叫了一声。
玄明堂的日子蒸蒸日上,托这块京都宝地之福,在医馆林立的京都一下子就打开了门路。
玄子苓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唯一要发愁的就是京都周围的草药越来越难收。
明真先生休息几天后,骑着小毛驴又要离开了。
舒云宜已经习惯老师隔三差五就消失不见的事情。
“为师送你一样保命的东西。”临走前,王来招从皱巴巴的衣服上掏出一封信,漫不经心地放到她手心。
舒云宜见他神神秘秘的,顺手就想打开。
“啧,急什么,时机还没到。”明真先生甩毛驴的小鞭子压在舒云宜的手上。
他半低着眸,毫无大家风范地靠在小毛驴身上,吊着胡萝卜的小鞭子一甩一甩的。
小黑驴的脑袋随着胡萝卜摇来晃去。
“老师教你多年,也没什么好教你了,这是最后一课了。”
“到底是什么啊,老师怎么神神秘秘的。”
舒云宜抬眉,漆黑的眼珠认真地看着面前的老人。
王来招不小了,不说话时候带出一丝暮气,自白鹿学院前任院长退下后,莫名做了舒家书席,眨眼便已经十年了。
“是好东西,老师有事,你先替我保管。”
他慢吞吞地说道。
“那就等老师回来,我请老师喝富贵楼的梨花白。”舒云宜笑,眉眼弯弯,天真稚气。
“嗯,走了,好好照顾自己,若是还有人欺负你,你便打回去。”
他爬上小黑驴,低着头看着面前纤弱的少女。
少女眼神明媚,笑容灿烂,好似夏日里盛开的鲜花,绚丽多姿。
“老师会保护你的。”
舒云宜只是笑着不说话,从怀中掏出荷包,递到王来招手中。
“就当是学生给老师的酒钱,老师在外也要照顾好自己。”
王来招一模荷包,粉色的荷包上有一朵洁白的兰花,被里面丰富的钱银鼓得胖胖的。
他原本推辞的手顺势一收,放到怀里,嘟囔着:“知道了,啰嗦死了。”
舒云宜目送明真先生远去,这才捏紧手中的香囊转身回了医馆。
她之前看到明真先生就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他素来是豁达开朗的性子,可这几日却是日日醉酒,难以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