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张馡的污蔑,焦急解释,“殿下,那玉带不是我做的!”
萧绎棠颔首,“如此拙劣,且没有任何由头,我相信不是你。”他负手踱步,“此事不好办就在于张相的身份,下一部计划马上要在朝堂产生波动。这老狐狸,现在处在观望时期,若他也下水搅和一番,只会对咱们不利。”
他见梁竹音一脸担忧自责,为了安慰她,打趣道:“这事不怪你,只怪我太宠你了,为你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试探着问,“如果我换个目标宠爱,也许是对你的保护。”
梁竹音真挚地看着他,“臣希望殿下能遇到心仪之人陪在您身边照顾您,不再是虚与委蛇。外面的事,有臣就够了,臣不怕这些魍魍魉魉。”她挺直了腰身,“您信臣,定不负殿下厚爱。”
萧绎棠一脸苦涩,满腔心事堆积在心里,却无从说起。
“若是我遇到心仪之人,却只是我一厢情愿,那该如何?”
梁竹音想到了恩人,与他通信三载,言语间浅尝辄止,并无实质性突破,这个问题也一直在困扰着她,如今被萧绎棠问出,她也染上一些落寞,“那就远远的站在最不打扰他的地方,默默关心着他,希望他过得好,与心爱之人白首偕老。”
她眼中泛着泪花,粲然一笑,“殿下定然会与心爱之人白首偕老,否极泰来,总不会错。”
萧绎棠目光匆匆滑过她的面颊,“但愿如此。”
离开前,他不忘叮嘱,“让阿蕴帮你按时换药,在宫里,我不便展示医术。”
“诺,臣遵旨。”
“这几日不必练字了,伤好了再说,回去歇着罢。”话音未落,他已然走出了西侧间。
崇文殿。
萧绎棠听完暗卫的汇报,负手在殿内来回踱步。
她竟然在别的男人面前哭,还为她擦眼泪,看样子像是认识,裴玠为何认识她?
“师兄,你唤我何事?”
他刚要命暗卫细查一番,见卫恒前来,想起当时他也在场,便遣退暗卫走至他面前,冷冷质问,“将今日我走以后的事,原原本本道来。”
卫恒知晓瞒不过他,只得将得知裴玠与梁竹音是表兄妹的关系如数上报。
原来她口中的舅舅竟然是宣平伯,怪不得她与小姑娘那般想象,竟然是表姐妹。
他苦笑,难道是小姑娘命她前来与他相识么,真是冥冥之中天意弄人。
努力逃避,却终究还是无法翻越与她有关的人和事。
他心中这番触动,到底是为谁?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一切就像双丝网,千千结将他层层缠绕,越挣扎越收紧。
“还看出了什么?”他艰涩问道。
卫恒明白他想问什么,嘴唇翕动间,还是选择隐去裴玠的心事,摇了摇头,“并无。”
“去查张相家九郎,常出入哪里,与谁有来往,做了哪些恶事。”
卫恒抬头看向他,不明白话锋一转,怎么提到张九郎。
他想起孟颙曾提过,与那张九郎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上次在雅集,臣曾听说孟颙与他互有往来,这就去探得一番。”
“那臣去寻梁大人,陪她一同前往大理寺?”卫恒想了想,还是与他确认一番。
萧绎棠转身拿起她临摹的字幽幽说道:“不必,我亲自陪她去。你去查此事,要快。”
卫恒只得压下失落的心情,拱手应诺。
梁竹音回到命妇院,略梳洗后,趴在床榻上一时思绪纷杂。
担忧张馡一事后续被张贵妃找茬,影响殿下的计划。担忧自己的差事办不好,想到晚间要审问那些妇人,不知是殿下刻意制造噱头为了引出胁迫她的人现身,还是真的让她去套话。
想起卫恒来接,起身换了一身官服,出门前去命妇院外等。
当她走至大门处时,远远见那身着五爪团龙的玄色身影,孤身一人负手站在那里,像是站了很久的样子。
“殿下,您怎么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