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忒没用,烂摊子一扔这样就晕!
“大王……”
“滚。”侍从前来迎头冷冷一字落头顶,赶紧灰溜溜退下。
秦棠景拍拍尘土,起身,发现浑身跟散架了似的,痛不可言,可事还没完。于是她慢慢走到卫姒跟前,跪倒,“母后,请饶楚怀珉一命。”
卫姒瞧着她狼狈的样子,不语。
“母后,请饶楚怀珉一命。”低头她又道,额头冷汗已成汗珠。
“不能为你所用的人,那就毁掉。”卫姒一字一顿,“这是你对哀家的承诺。”
肩膀无力耷拉下来,秦棠景弯腰,两只手鲜血淋漓地撑在地面,嘴里还是重复一句:“母后,请饶楚怀珉一命。”
“混账!为了一个女子,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哪里还像我大秦君王?你不嫌丢人哀家还嫌丢人。哀家怎么教你的,全当耳旁风是么?你可以闹可以任性,但别拿大秦当玩笑!”
人已摇摇欲坠,“母后,请……”
“灭掉一个赵国,你眼前还有楚魏燕宋齐,如此危机时候,你还有心思沉溺后宫?骄兵必败这个道理,你小皇叔没教你?”
“儿臣知道,儿臣会打败他们。”声音越来越弱,“请母后……”
“姬凰!”后头秦九凤及时赶到。
小皇叔是她的保护伞,最懂她也最护她,秦棠景撑不住,眼一闭,很放心地晕倒。
这么闹了一场,秦王因此受重伤,好歹堵住众臣嘴巴,没敢再生事。
可到了夜里,长兴宫却依然不停歇,源于秦九凤的长腿一踹,殿门应声而破。
侍女们见到她也不敢拦,纷纷退出殿外噤若寒蝉。九王爷在太后面前向来端严有礼,绝不逾越半步,此刻不顾君臣,表现这般暴怒的样子,还是秦王登基前夜。
那人坐在龙案后,抬起头,仍旧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秦九凤大步,上前抢了她手里的奏折掷地,几乎吼出声:“看个屁的折子!你差点亲手杀了你自己女儿的命,姬凰半条命都没了,你开心了吧?”
高昂声调回荡大殿,刺人耳膜。卫姒眉尖微蹙,“姬凰这样,你觉得我开心?”
秦九凤怒极反笑,俯身盯着她双眼,“为了大秦,是不是连你自己的亲女儿都不放过?”
“哀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卫姒回望,“但一切都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好一个大局为重。”这四个字扎在秦九凤心头,气得她挥飞案上奏折,“从前你哄骗与我私奔,到头来你自己却进了王宫成了王后!你说大局为重,好,我随你大局为重!先王驾崩你又说大局为重,好,我又随你你愿!现在还是大局为重,你眼里除了大局为重,还有什么?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任你哄了一次又一次?”
“你想杀楚怀珉我没意见,但你休想为了你的大局伤姬凰一根毛发!”
积压太久的情绪最终抑制不住爆发,于是满地奏折七零八落。
急促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而秦九凤握拳,一双眼已红。
“要发疯回你王府去,别在哀家这里发疯。”落下声卫姒走下拾起奏折,又道,“姬凰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伤害她。”
“我呢?那我呢?!” 痛, 灼烧的痛, 火辣辣地遍布浑身。
从昨天昏迷一直到今日午时楚怀珉才醒来,那些尚未痊愈的伤势经此车裂重新皮开肉绽, 已痛到全身麻木没了知觉, 要不是认得自己躺在寒清宫的寝殿, 她还以为丧命到了地府。
床边这时有人声, 很耳熟, “你终于醒了。”
“……女相?”楚怀珉嗓音发哑, 睁眼后第一个看见李世舟很意外, 可是头疼欲裂, 也没什么力气, 起不了身。
“是我。”于是李世舟将她扶起, 而后端来一碗药, “你放心, 你命大还活着呢, 只是撞到头暂时昏睡,身上都是皮外伤, 多休息就没事了。”
楚怀珉昏昏沉沉,捧着药碗,“多谢女相。可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