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墨赶紧给他顺了顺胸口,转头呵斥宋齐飞,“怎么回事?消失一晚上就算了,现在还来吵病人。”
宋齐飞这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忙一叠声地道歉,自然没人理他。
“说吧,什么事?”
“两件事,一是阿达木招了,二是玉田县的奇丽兵果然一大早上吐下泻。”
“阿达木招了?”
“玉田县是怎么回事?”
第一句自然是季淮墨问的,第二句则是安钦扬,他们两人几乎同时向宋齐飞发问,搞得宋齐飞无所适从,直接傻在那儿。
“你们……你们……这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啊?”
“你就说阿达木为什么突然招了,以及,他招什么了?”
“哦。是这样的,今天一大早,看守他的人突然找到我,说阿达木有话要说,于是我就进去了。到刑室之后,发现人那个惨啊!我说淮墨,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我、我快认不出来了的说。”
“说重点。”
“好好好。重点就是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晕过去了。”
“什么话?”
“玉田,村头,左数,第二,大柳树。”
“这一定是什么重要东西的藏身之处。”说话的是安钦扬。
“……”季淮墨白了他一眼,心想,这还用你说。
“那解药呢?”
“什么解药?”突然,宋齐飞看到躺在床上的安钦扬,恍然大悟,“哦!解药……解药……他只来得及说完这句话,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他就晕了。”
“晕了你不会把他弄醒吗?”
“这……再醒该把他折腾死了吧?我看他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淮墨……”
“我不管,这是他应得的。”
“淮墨,你是在担心我吗?”
“……”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就算要死,也不会在你面前。那阿达木不过就是唬人的。”
“什么死不死的?身为一国太子,对自己的生命都不负责,还怎么让别人替你卖命?”
“……”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不是很能说吗?”
“很久以前,也有人说跟你一样的话。”
“哦?是吗?”
“……”目睹了这一切的宋齐飞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心酸。
安钦扬到底是还发着烧,刚开始还能强打精神跟他们说话,后来渐渐就不成了,声音越来越低,干脆就迷糊过去了。直到大夫来的时候都没醒。
季淮墨十分焦灼,这刚才还说饿,现在马上就睡着了,也没吃点什么垫垫肚子。可是他又不忍心叫醒他。
“淮墨,这……怎么办?”
“先拿下去吧,等他醒了再热一遍。”
“好。”
“大夫,情况如何?”
“发烧也算是另一种意义的排毒,等烧退了,大概就与常人无异了。只是,毒在体内到底危险,还是尽早排出来的好。”
“我知道了,大夫。”季淮墨心想,等安钦扬醒了,得问问他关于他体内的其他毒素,以及有什么办法让它们排出来。
“齐飞,把大夫好好地送出去。”
“好。”
于是老大夫又被蒙着眼睛送回到他居住的小院。大夫心想,这公子看着年纪不大,怎么身份这么神秘?别是他家是杀人越货的吧?
可是,杀人越货的人怎么能居住在这么宽广豪华的院子?
如果老大夫知道他此时身处的是海兴县的府衙,他的病人是当朝的太子殿下,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大概会吓得当场晕过去吧。
宋齐飞回来的时候又带回来一个消息,阿达木醒了,他说这种毒液的解药只有大祭司会配。大祭司如果不愿意,没人能强迫他配,杀了也不行。
因此,相当于没有解药。
季淮墨听到这个消息,心就沉了下去,但是他没有表露分毫,“我知道了。玉田那边怎么样了?”
“倒下大半,军心不稳。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
“不可。再观察观察。”
“为什么?这么大好的时机,错过了就没了。”
“你焉能知道不是他们为了请我们入瓮而设下的陷阱,放出的假消息呢?”
“……不能吧。”毕竟这消息是他们的探子亲眼所见带出来的。奇丽士兵都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哀嚎一片,根本爬不起来。
“战场上,就看谁沉得住气,谁的演技好。再等等吧。”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吩咐下去,让他们稍安勿躁,等待指令。”
“嗯。”
宋齐飞走了之后,季淮墨回过头来,正好见安钦扬又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我让人热了粥端上来。”
“他们已经在玉田那边等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