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钦扬长臂一勾,把人勾到怀里抱着,“怎么?生气了?我说你在乎我你不高兴?”
“……”安钦扬环得不紧,季淮墨轻轻一挣就能挣开,可是他不敢。上次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他怕再把人弄出个好歹来。毕竟在不久前,安钦扬还稍微有点咳嗽。所以为难之下只好放弃抵抗让他抱着。
可是谁料这个人还得寸进尺,他把脸埋进季淮墨的怀里蹭了蹭,用略带有鼻音的语气闷闷地说,“可是我很在乎淮墨呢。”
“……”季淮墨突然就心软了。他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抬起手来,迟疑了一会,把他放在安钦扬的头上,顺着他散下来的发,一下一下地抚着。
安钦扬大喜过望,他刚要抬起头来问季淮墨这是什么意思?却被季淮墨就按回怀里。
虽然被铠甲磕得额头红了一片,但是安钦扬的心里却是喜滋滋的,“淮墨,这是不是代表,你愿意跟我……”
“嘘。你乖乖喝药,我就告诉你答案。”
“……”安钦扬一听到“药”这个字,脸色瞬间就苦起来了。早上喝的那碗,嘴里的味道还没散呢,现在又要喝。
也不知道季淮墨特地吩咐那些人加了多少黄连,那苦味,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他就说季淮墨突然这么好地要喂自己喝药肯定没好事,只可惜自己当时被天上砸下来的馅饼弄得晕头转向已经不会思考了。更过分的是,好不容易熬到一碗见底了,还不准自己吃果脯。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还是要为自己抗争一下,“淮墨,能不能让我自己喝?”
“嗯?太子殿下可是对末将的伺候不满意?”
“……淮墨,你学坏了。”
“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季淮墨挑眉,自是无限风华,可惜,安钦扬还埋在他的怀中并没有看见这难得一见的风景。
“好了,说正事。这个永义侯墓固然重要,但也还没重要到堂堂一国太子以身冒险的地步。我带几个人下去就够了,说不定他没有复杂的墓道墓室之类的,只有一个棺椁呢?”毕竟这穷乡僻壤的,又犯过大错,怎么看也不像能享有这待遇啊?
可是安钦扬却不这么认为,“如果是朝廷给他立的墓,那么墓碑上应当写着罪人或庶人之墓,而他却写着'永义侯',说明,埋葬他的,不是亲人就是旧部。陈信孑然一身,所以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旧部。既然是旧部,自然是倾其一切,也要让他在下面过得舒坦一点。”
“所以?”
“所以我觉得,三棵大柳树应当是连成一片的,它们的下面都是空的。”
“你的意思是,三棵柳树连起来的范围是一整座墓?”
“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以这陈信当时的处境,已经算是很大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设置毒气机关之类的。”
“条件有限,估计不会有。倒是这墓几十年没开了,进里头还是要三思。”
“嗯。”
“扣扣。”
“请进。”
“大帅,药来了。”
“我知道了,放着吧。”
“……”安钦扬自从那药来了之后就一直盯着它看,一副有着深仇大恨的样子。季淮墨端了药回头看见季淮墨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殿下,也怕一碗药?”
“淮墨,你就别消遣我了。我小时候,有时候一天喝五六碗药都是常事,早习惯了。只不过,这么多黄连,我还是……不过淮墨给的,哪怕是穿肠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第113章 玉田
就这样又修养了一天左右,在一个晚上,一行人轻装简从从海兴出发,前往玉田。
顾虑到安钦扬的身体,季淮墨想给他配备一辆马车,却被他断然拒绝了,他说,“将士们均骑马,我作为一个运粮官,怎么能例外呢?理应在后头, 保障粮草安全。”
季淮墨:“……”
不会比有比你更奇怪的人了,好好的储君不当,非要当什么运粮官。
如果你乖乖待在皇宫,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了。
可是季淮墨忘了,安钦扬就算好好待在保护下,也未必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玉田县距离海兴不远,他们急行半天也就到了,到达界碑处的时候刚好清晨。一路上季淮墨都心神不宁,就怕安钦扬出个什么事。他很后悔出发的时候因为赌气而没有纵马跟安钦扬一起。
现在到地方了,他迫不及待就打马奔到队伍后方,一眼就看到安钦扬好好地坐在马上,除了脸色苍白点,倒是没什么事。
安钦扬也注意到他的视线了,冲他没心没肺的笑,然后翻身下马。虽然踉跄了一下,但是及时抓住马鬃稳住了,只是额头上的汗珠又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