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发雾弹射出之后,羽箭闻声而动,不一会儿的时间,地上就汇聚了一堆射出来的箭矢。安钦扬观箭镞上泛着闪亮的黑,显然是淬了毒的,不由得暗道,“好险”。
不过,门发射了一段时间后就没有动静了,墓室里重新归于平静。众人蠢蠢欲动,认为危险已经被他们消除了,正打算迈步去开门。
安钦扬脸色一变,连忙厉声喝止。可是他到底晚了一步。
那老九已经一连走了两步。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老九应声倒地。胸口处插着两支颤颤巍巍的羽箭,双目圆睁,面色青白,显然已经气绝。
这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也成功止住了他们的脚步。
“还……还有箭……”过了很久,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顿时激起了千层浪,大家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安钦扬沉着下令,“再发。”
他就不信,今天逼不出所有的箭。果然,第二颗雾弹掷过去之后,又引发了一阵箭雨。
几人这下要镇定很多了,他们平静地等第二波停歇,然后接着投掷第三颗雾弹。周而复始。
直到第五颗雾弹扔出之后,众人等了很久,终于再没见到有羽箭发出。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安大人,这下可算消停了吧?”
“嗯。”可是虽然如此,安钦扬的心却并没有轻松多少,直觉告诉他,“墓主人”不会让你就这么得逞。
可要说还有什么在后面等着他们,他也说不上来。毕竟现在摆在他们眼前的现实是没有羽箭了。
于是安钦扬便下令,万事小心,靠近铁门。
老七、老八做了先锋兵,两人精神高度集中,一步一步地靠近那扇充满着杀机的门。
有惊无险,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大松了一口气,将手慢慢地覆上铁门,感受着手下的箭孔。
老八甚至将脸贴近箭孔,想看清里头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不想他却突然惨叫一声,后退一步,重重地跌在地上。众人这才看清他的情形。只见他单手捂住一只眼睛,有黑血缓缓地从他的指缝渗出。
“不好!这里头盛满了毒!进去必死无疑!”
可是,现在,不进也是个死。因为毒气正顺着已经空了的箭孔源源不断地往这边墓室里输送,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充盈着整间墓室。
“是腐蚀性的毒。”
也就是说,如果坐以待毙,他们终将成为一具腐烂不堪的枯骨。这时,有人惊骇地发现,老八的脸从眼睛开始已经开始逐渐腐烂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的整张脸已经不能看了,到处混合着脓水和鲜血,看上去就像一个怪物。
“啊!啊!啊!”众人都尖叫着四散逃开。
老八似有所感,他用另一只手灿灿微微的抚上他的脸,“啊!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啊!!!”
叫声凄厉,几乎要穿透墓室的顶传到地面上。
此时人心惶惶,恐惧就像另一种毒药在几人之间迅速蔓延。
季淮墨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慌,他从安钦扬的怀中出来,转而握住了他的手。
“别慌,这是对方的疑兵之计,就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其实情况本没有这么严重。”
“……”这还不严重?须臾之间折损两员主力。只是这话,没有人敢说。
“没有错,你们想想。既然毒气能顺着箭孔进来,那么我们此刻也应该毒发身忘亡了才对。怎么会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这说明,这毒气和羽箭一样,都是防御的工具,而不是进攻的工具。只有人靠近了,它才会发挥它的作用。”说这话的人是老六。最开始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抖,但是,当他触及到季淮墨鼓励的目光的时候,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平稳的说完了,这么一番安稳人心的话。
剩下的两人一听也有道理,便不再慌乱了。
“那、那老八怎么办?”按照不成文的规定,成为累赘的人,那是要被丢弃的。
“只要人活着,那就带着。我季淮墨,绝不放弃任何一个跟随我的人。”
老八十分感动,同时也平静下来,他说:“元帅大恩,允没齿难忘。可是允也不能以残躯拖累元帅和安大人。”
说罢,出其不意从军靴中取出匕首抹了脖子。
季淮墨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又一条生命消失在他眼前。
他叹了一口气,道:“今日若能重见天日,尔等都是英雄。”
“还有谁愿上前,一探究竟?”
“我!”
“我!”
“我去吧。”
“不可!”安钦扬按住季淮墨的肩膀,“现在才到了什么样的境地?怎么就需要你亲自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