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那楚家不是两个……”未竟之语是什么,他们都明白。
楚家已经成不了气候了。而四皇子失了这个助力,也不知道会怎样?
此时的藩王们,尚不知道,不久之后,会有巨大的恐惧笼罩在他们的心上,让他们无暇顾及他人。
藩王们又在那里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帝王才姗姗来迟。
安平帝这一上来就摆足了姿态,先直言自己身体不适因而起晚了,再问藩王是否怪罪。
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又情真意切,诸王们也只好按捺下心中不满,挨个向君王述起职来了。
第183章 述职
安平帝歪在龙椅上,兴致缺缺地听着他们的汇报,时不时将隐晦的目光投向左边队伍中站着的冀北王。
冀北王感受到了不友好的打量,心知这来自于上位者,他并不加以理睬,只是很低调地低头站立着,看着手中的笏板。
这时,述职已经进行到宋王那里了。
只听帝王懒懒开口,“宋王做得不错,以军士入田,的确能省去不少麻烦,也便于管理。”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有些人皆可从中听出一丝并不寻常的意味,尤其是“军士”二字,更是让人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陛下这是不满意了。
至于不满意什么,大概是“军士”了。
宋王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但他和冀北王一样,也对帝王的不满视而不见,只等着述完职之后,就立刻回封地去,连晚宴也不要参加了。他有一种预感,这次的晚宴,八成会出事。
“陛下谬赞了。微臣只不过是尽自己所能人尽其用罢了。如果陛下觉得此法甚好,可在全国范围内推行。”
“甚好甚好。”安平帝只单调地重复这两个字,并不予以评价。
他一挥袍袖,便有总管上前来,尖声叫道,“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楚王世子了,他颤颤巍巍地从队列中走出,“儿臣楚綦参见父皇。”
楚世子尚了三公主,自然是要叫安平帝一声父皇的。但是安平帝听到这个称呼,心里却并不怎么得劲。
原因无他,只因为楚世子的身子每况愈下,他担心自己的女儿年轻守寡所致,故而也就看这个驸马左右不顺眼,顿时也没了耐心。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快些讲,心里却在想着,楚明王半身不遂,楚綦身子不行,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而剩下的楚樾据说也被打成了废人,这楚家怕是不用朕动手,都会覆灭,只是委屈了朕的女儿,无端成为了牺牲品。
楚綦接收到了安平帝的意思,他果然没有讲很多,就大概陈述了楚国过去一年的田亩税赋情况,当然最后也绕不过去“兵”这一项。
说到最后,安平帝已经十分不耐烦了。他又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楚綦低下头,眼底划过一丝愤恨,随后退至一边,低声应“是”。
身为世子,如此没有风骨,也是让人叹为观止了。众人又想起当年在元帅选拔大会上,他们楚氏兄弟做的事情。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也听自家儿子详详细细地描述了下来,顿时就觉得跟人家季世子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安平帝的不耐烦暗示下,诸郡王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这一场述职,终于纷纷长舒一口气,鱼贯而出。
“今日一事,诸位怎么看?”
“恐是陛下的敲打之举,我们需得小心。”
“那看来晚上或许是个鸿门宴,我们要不要……”
“不妥,”其中一个摇摇头,“都称病不去的话,难免打草惊蛇,也许反而惊动陛下更早动手。”
“那依宋王看,我们该如何做?”
宋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转而问一直沉默不语的冀北王,“季王,你的意见?”
季延沉吟了一会,说道,“晚宴不得不去,但宜早做准备。本王会让……”
恰在这时,楚世子被侍者搀扶着走了过来,季延也顺势闭了嘴,几人也不再交谈。
只是,有人疑惑,“奇怪,晋王怎么会与楚家小子走到了一起?”
晋王,就是晋炜的父亲。他一向态度不明,并且不苟言笑,与其他人并无过多往来,总是独来独往。
因此,众人见他竟与楚世子凑在一起说话,不由得十分奇怪。
但在场几位毕竟都不是好奇心重的小伙子,甚至,他们各个是镇守一方的“土皇帝”,因此,纵然觉得奇怪,也没有人过去询问。
季延告别几位王爷回到别院的时候,季淮墨正不在府上。季延作为父亲,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正在做什么。
事实上,季淮墨自从当上太尉之后,每天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最后,竟然就比堪比“吉祥物”的安钦扬还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