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钦扬很满意这次的敲打,他勾了勾唇角,正要叫其他人起来,却听到姑姑在帘子外报,“陛下来了,已至宫门。”
他神色一僵,不禁浮现出了几分不耐,“知道了,姑姑。”
“!!!”木氏五人组则是目瞪口呆,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可是每次当他们的主子上一刻还霸气侧漏地冲他们发脾气,下一刻就虚弱得仿佛要断气,他们还是觉得这画面十分震撼。
这次,他们不用安钦扬吩咐,就自动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第39章 舌战使者(一)
等他们走后,安钦扬则不慌不忙地将桌上的画卷起来插进花瓶里,再将笔墨之类的东西摆回原位。然后走到榻边躺下来,拉过一张薄毯盖在自己身上,在顺手抽了一卷书握在手中,计算着门口响起脚步声的时候,再适时闭上眼睛。
安平帝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自家的太子闭目和衣半躺在榻上,手里还握着一卷书,一旁的药都已经放凉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抽出他手中的书,瞥了一眼,是一本“农策”。
一时之间,各种酸涩齐齐涌向心头,他的扬儿有“治国安邦”之大才,却偏偏为病所累,只能躺在床上。不过,就算昨夜病成这样,他也还是想着为朕分忧。
扬儿啊,朕的扬儿啊……
安平帝很快撇开不正常的情绪,俯身把安钦扬抱起来,打算亲自把他抱到床上去睡。
“嗯?父皇。”
“扬儿,醒了?今日身上觉得如何?头可还昏沉?”说着,还伸出手去探探安钦扬头上的温度,感觉一切正常,这次放下心来。
“多谢父皇关怀,儿臣好多了。父皇怎么有空来看儿臣?”他心里想的是,你昨晚不是刚来过吗?
“父皇放心不下你,以至于批阅奏章都无法集中精神。现在看你好好的,父皇也就安心了。”
“……”
“扬儿,知道吗?父皇最近,时常想起你的母后。你和你母后长得,越来越像了。”
“母后倾城之姿,扬儿不及万分。”谁也没有注意到,安钦扬藏在袖子里的手突然握成了拳,就连眸光都是一片冰冷。
“好了,不说了,你母后如果知道扬儿生得这般优秀,九泉之下,定会欣慰的。其实父皇此来,是有件事情想请扬儿帮忙。”
“……”看吧,一边说着心疼,一边又不留余力地压榨我最后的利用价值,“父皇请说。”
“朕把奏折带来了,你看看便知。”
安钦扬疑惑地接过奏折,打开一看,只看了两三行之后就合上了。
“奇丽突袭?怎会如此突然?两国十年来相安无事,必是发生了什么触犯他们底线的事,否则他们怎么会不惜撕毁合约,也要进犯我国?”
“朕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眼下他们来势汹汹,还是先想办法应对为好?扬儿可有何奇招?”
不是安平帝过分依赖他这个病儿子,实在是十年前那纸确保两国和平的合约,就是当时年仅十二岁的安钦扬谈下来的!
那场盛况空前的辩论,到现在还有许多大臣津津乐道。当时奇丽派使臣来安国朝贺,言辞之间并不尊重安平帝,反而十分倨傲,惹得不少文臣都忍不住要与他们唇枪舌剑起来,武将们更是纷纷拔剑相向,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剑拔弩张,但是却被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太子殿下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控制住了。
他说:“贵国有田亩几何?银两几何?兵力几何?能比得上安国否?”
第40章 舌战使者(二)
奇丽使臣细想了一下,这三样,他们没有一个比得上安国,又拿什么跟他们争呢?于是稍微收敛了气焰,在后来的宴会中表现得中规中矩,不敢再有什么僭越之言。
而让安国人包括安平帝在内都没有想到的是,使者团当中有一个使臣竟是奇丽的王子假扮的。这个王子既有眼光又有自知之明,在宴会结束后马上修书一封向自己的父亲说明宴会上的一切,得到指示,要和安国人比试一场,如果他们全输,就与安国签订合约,承诺整整十年不侵犯他们边界。
可是这样的请求,又被太子殿下打了回去,他说:“如果安国这么轻易答应比试,那么这天下谁是主宰?不如贵使出一道题,由我来代表安国应下挑战。”
“这……”王子稍作了考虑之后,便点头同意了。
“那么敢问尊贵的太子殿下,您从未来过奇丽,又焉知奇丽的田顷、兵力不如安国呢?”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文臣武将们都沸腾了,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出现了愤愤不平的神色,有脾气急躁的甚至要抢先开口讽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