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断了断,深吸一口气,“可是你,似乎没有把我当做四不言的搭档,原本我还准备多费些口舌,费些精力去隐瞒过那群魔鬼,但你却是主动帮我去瞒了,若不是你,我的计划不会这么顺利,我...也不会领悟人心百态之中至关重要的情字一字。”
夏广沉默了下来,那是一种极端复杂的情绪。
感情,谁说的清?
自从与第三梦认识了,这位小女鬼几乎每晚总会附个体,来找自己吃夜宵,这算是安静的陪伴么?
自己的意图,她应当是最先明白的,按理说她应该视自己为敌人,偷偷下黑手才对,甚至自己心里都提防了,可是她却选择背叛自己原本的阵营,这算什么?
直到那琅嬛福地的小岛屿上,为求领悟“人心百态”至关重要的一环,他演一个杀戮无度的王爷,而她则是一个娇憨、聪慧的天下第一美人,嚷嚷着要吃蛋炒饭,憧憬着要看京城的晚霞。
蛋炒饭很难做吗?
晚霞很难得吗?
他不过一句“胡闹”搪塞过去。
只因为他再怎么演,心里都是清楚演完之后,终归谁还是谁,大梦一场将你唤醒,你也没什么损失,借你领悟了情,这是欠了你一些,可是欠的绝没有那么多。
只是...
“你这个骗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夏广轻叹一声,伏在了冰冷的金棺上。
所以,蛋炒饭再也不做了了。
晚霞再也看不了了。
明明很寻常的事情,却是因为这生死离别,而成了未曾完成的愿,成了无法还清的债,夏广此时甚至生出一种不顾一切,立刻前往梦境长河追寻那诡异莫测的“鱼”的念头。
只不过这一念头才一生出,就是被掐灭了。
佛魔的大势还未消尽,这人间还不是人间,若是自己离去,无论皇姐还是那小雨雪,甚至是宫里那些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们,终归会死在这天倾之下。
所以,走不开。
所以,也还不了。
他感受着此时心里的状态,其中一根联系天与命的线则是越来越粗,而使得两颗冥冥中悬浮的珠子越来越近。
最终,碰在了一起。轰然一声,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炸开了。
即便是夏广也是感到了一些晕眩,他左手托了托额头,眼前处于短暂的目盲状态,而再睁开时,却是感到自己的意识似乎站在了一扇“门”前。
他看到这扇门,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那就是一个概念。
一扇概念的门。
而只需一念,就可以进入这门。
夏广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小心的调动着自己意识往着这座门靠近。
然后,他看到了一条概念的门缝。
顺着门缝,他的意识小心翼翼地往里探查,然而获得的全是未知。
“这门后到底藏着什么?是通往何处,还是只不过一个密封空间?”
夏广睁开眼,而一切概念也随之消散,他又坐在了满月的悬崖,左手搭着黄金棺材,右手撑着冰冷坚硬的山岩。
次日。
神武王府旁,一间宅院里。
蟒袍少年坐在石桌一边,金断水和余小红则坐在另一侧。
“那三颗神珠从何而来?”
夏广开门见山,毕竟“浮世天罗”和“谷玄宿定”皆是从阳魔处获得,而三颗神珠可以合成为伪神话功法的说法也是从这里得知,那么它们必然知晓些进一步的消息。
伪神话功法,是一扇概念的门?
神武王怎么都觉得被人忽悠了。
“是在极东之地的一个荒岛里发现的。”
余小红也是坦荡的很,直接开始了讲述:“我曾经随着探险者们,从落日扶桑东方港口出发,往着再远的无尽之洋驶去,大概九个月的时间,探险者十不存一,最终只剩下两个人,于是我便夺了其中一具躯体,站在了一座荒岛上。
你知道,我们无聊的时间太多了,而天赋又给了我们足够多的眼睛,我们自然不会辜负,所以我控制着那仅存的探险者先是沿着荒岛外沿走了一圈,只是普通的沙滩,趁着天亮,我又进入了岛屿深处,依然是普通的岛。
直到夜色降临,开始涨潮了,潮水将整个岛屿都淹没,而我与同伴不得不去往那座荒岛的最高处,然后在最高处我们看到了一座古老的崩裂的石像。
我们一商议,觉得石像里可能藏着什么,就敲碎了它,然后就得到了这两颗珠子,我拿了一颗,还有一颗被你那搭档拿走了。”
夏广只觉得这故事里几个东西都比较熟悉。
涨潮淹没岛屿?绵羊岛似乎也是这样,只不过方向是在西边。
石像?自己还吃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