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唐柔,特来拜见神武王,可否代为去宗动阁通报一声?”
红裙白裤的唐门千金落落大方。
少年眨了眨眼,露出古怪之色。
在整理着烧烤架的女子,也是忽然静了下来。
然后两人似乎是同时醒悟了一般,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然后少年道:“你要找的神武王不在这里,也不在宗动阁内。”
唐柔咬了咬嘴唇,是嫌弃我给的不够多吗?
她将那一块妖刀碎片放在少年面前,但那灰衣少年显然已经不再理睬她了,伸手一吸,湖心便是一条墨背红腹锯齿的怪鱼应声飞起,随着少年的手掌拨动而飞向身后。
好内功!!
唐柔眼睛一凝。
难怪如此的骄傲,飞扬跋扈,也难怪能被神武王看上,而选为贴身太监。
哎,不对,太监不是都是无须的嘛。
他好像有胡渣。
唔,那就是侍卫了!
目光不自禁随着那怪鱼看向身后,然后唐柔就看到了两道妖艳的刀光。
那似是静如秋叶的一弯刀光,但却透着诡异、邪恶、混乱,而另一道刀光却是金灿如佛芒,霸气但却同样糅杂着妖艳。
一黑一金的两道凶戾刀芒从那怪鱼身上斩过。
一道切掉了鱼头,一刀又将鱼身中分为二。
那裹着白狐裘衣的女子将双刀猛然插入地面的泥土,双手接着半空中恰好落下的两瓣鱼,放到木桶的清水里,蹲下身子开始做出简单清洗,然后熟练的丢在了已经热了的烤架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女子开始从怀里掏出瓶瓶罐罐的香料,依次摆放。
唐柔本是无语,心中冷笑练练,但是她的目光忽然被那两把插在地面的刀所吸引。
左侧一把,刀镡呈蛇吞之相,蛇尾呈出那细长刀身,蛇嘴吐出的则是黑色刀柄,蛇牙凹凸而螺旋着贴在长柄上,可供双手而握,刀纹如同野火,毫无序列,令人只是观之就觉得妖异无比。
而右侧一把,中等黄金刀身,质地显得极重,纹理虽然不如左侧那把杂乱无序,却是一笔一划若血液渗透,勾勒出可怖的山峦。
唐柔一双杏眼猛然瞪大。唐柔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雪白的长颈也缩动了下。
她平生从只见过一次妖刀,那是在唐门那俗称“天不应、地不沾”的地下悬空天牢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已与妖刀合而为一,妖刀就在他背后。
九百八十一条梵文细链将他束缚捆绑,因为与妖刀融合,他甚至不死不灭,不需进食,也不需饮水。
那是唐老太太宠爱自己,为了普及“妖刀是什么”,而悄悄带自己去看的。
白发的老太太牵着小孙女儿的手,走在逐渐下沿的甬道,两旁凹陷的石壁里,盏盏灯火渐次亮起,直到一处深陷如渊的绝大广场前,两人停下脚步。
站在渊的边缘,平视着那半空垂下的一个极大的囚笼,唐老太太开启了某个机关,随后便是一圈又一圈若是金蛇的灯光亮起,将中间的囚徒映照的分明。
九百八十一条锁链纵横交错,使得他整个人无法动弹,而背后的那把妖刀却是格外显眼,唐柔至今都无法忘记。
刀身为黑,纹如星光破黑云,直上直下,令人觉得是无数段铁块被融合在一起,而在断层处产生了违和的缝合感,刀柄是褐色的,仿是下颚极其发达的猛兽张开了嘴,张开的部分刚好够握。
唐老太太道:“这把妖刀,名为吞云,可以使得刀主产生‘天下无不可杀之人’的感觉,所以杀性极重,偏生还觉得自己是对的,当年这人,手下亡魂难以计数,幸好察觉的早,才能将他关押。”
小时候的唐柔好奇道:“不过一把刀而已嘛,折断了就好了。”
老太太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白腻若鹅脂的下巴勾起了一些弧度:“每一把妖刀里都藏着一个怪物,这样的怪物除非离开了刀,否则你便是摧毁它一千次,一万次,它依然会重新恢复原状,并且变本加厉的暴戾。”
唐柔面露恐惧之色,当时就当个鬼故事听了,后来有人讨好自己,弄了一块“蜕皮”后,断裂的妖刀碎片给自己,她也好好珍藏着,今日来皇宫,未曾想到见那摄政王还需要敲门砖,所以只好将身上拥有的物品拿出来。
否则,她是不会动玉佩或是妖刀碎片的。
妖刀如此恐怖,如此珍贵,她这辈子也没准备看到第二次。
可是,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两把刀,又是怎么回事?
唐柔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而是颤巍巍看向侧边,那雍容的女子正撸着袖子在专心烧烤,唐家千金问:“那刀...能让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