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广很想开启神隐,然后在静音模式之中轰开这扇门。
但略一沉吟,却是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开始观察二楼。
首先的感觉,就是二楼与一楼的藏书量不同了,与一楼那功法放在一个架子上的做法不同,二楼的功法都是单独存放,甚至有些功法被加锁封存在玉盏之中,外面附以抄本以及历代参悟者所留下的一些笔记,想来是一些古籍。
这些古籍笔法晦涩,对他一个才学习了这个世界文字三年的人来说,有些字甚至需要连蒙带猜。
夏广自然也不会去一一观看,他的想法很简单:先找到最古老的那本再说。
所以很快,一本烂的如被水洗过,再放在搓板上来回了几次的功法出现在了他面前,可惜是存放在玉盏里,加了锁的。
夏广拿起一边的抄本,暂时关闭了“看到就学到最高层”的神武天赋,然后细细看了起来。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放下了,不是因为不识字,而是因为这抄本全是拓印,所以其中字迹是隐隐约约,模糊至极,甚至像是鬼画符。
按照神武的天赋特质,自己应该是学会功法所描述的最高层次,但是这等连残破都说不上的书,能学会什么?
他又拿起抄本之下的一本笔记。
略作翻阅,却是好奇的眯起了眼,这笔记里的参悟者只写了一句话“异脉真的存在吗”,这句话之后则是打了几个大大的问号。
再拿起一本笔记。
那笔记则是以日记的方式进行描绘,“吾尝立功而得以入宗动二楼,见此古本而心中甚喜,承蒙皇恩而得以一览古籍,籍中描述文字奇异,便是暗自记下,待后在观之”。
再翻过一页。
日记里继续描述:“二十年后,再次入此阁楼,吾已确信书中所载绝非文字,故而此番吾试以真气随之而行。”
再过一页:“走火入魔征兆,但不知为何却应约感到山穷水复之际,未必没有柳暗花明,调息半日,服以小金露丹三枚,当再试之。”
再翻一页:“三日后,终于穿过此屏障,而却感体内渐感焦灼,内力如火,以神为油,焚之生生不息,心神煎熬,运冰心诀,无效!”
再翻一页,却是已到了末尾,章节上之际潦草,显示出当年书写者心里的烦闷:“体内只觉火炎焚烧,无日无夜,唯有散功,才能平息,后来者还望慎之!莫要染指!”
夏广沉吟片刻,将前后连贯起来,大概明白“这个好奇心很重的武痴,也不知是练对了还是练错了,最终练出了个不散功就活不下去的结局”。
但无论如何,这本功法应该是针对内力的,很可能是残缺不完整的,所以他随手放下,丢在一边。第一天,他并没有做出选择。
珮玉特许过来送饭。
夏广匆匆解决后,就是靠在宗动阁,望着上方那星光落下的铁窗。
墙壁上青瓦烛台也突然闪烁起来,环绕成一条如火龙般的蜿蜒,使得一层二层的书籍,全都沐浴在暖色调之下。
夏广并不想翻书,更不想感悟。
但前朔数百年,在后延数百年,有哪个好武之人,来到此处,却不抓紧时间去修习?
除了他。
因为他本不需要翻书,也不需要感悟,他需要的只是挑选。
如此而已。
可是,此时他也不挑选。
他只是在等待,看着午夜降临。
第三层,他一定要去。
而午夜,就是他的时机。
五分钟的时间,他只需要破门,冲入,然后再利用三分钟时间挑选,再然后学会,再出门!
按照午夜时停的规则,一切死物会在时停结束后恢复原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悚然气氛突然弥漫起来,书架蒙上了曾灰色,屋顶似乎在飘落灰色的雪,细细一看,却不过是尘土。
即便没有人变为金色,夏广也知道时间到了!
不仅是世界的色调,心里的感觉,还有声音。
所有声音就在这一刻消失了。
起身,左手太阴而使得煞白之气弥漫,右手太阳而使得五指充涨,足尖一踏,整个地面扩散出圈圈烟纹。
男孩黑发狂舞,露出其后那双明亮而纯净的瞳孔,右拳捏起,左拳低伏,犹如一红一白两团光球。
轰!
刹那之间,雄浑的极阴极阳两团真气轰砸在了铁门上!
卡拉卡拉...
拳头与门交壤之处,先是裂开数道,然后则是瞬间攀开了蛛网似的纹,纹理越来越大,越来越密。
男孩站在门前,身子笔直,右手食指轻轻一点,那铁门便是化作浓灰的尘埃,堆砌到地面。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