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是大周的秘方,老黄怕人瞧出端倪来,硬是一并买了不少其他无用的药物。
只是因为缺少了几味小镇上买不到的药,这药汤的效果也是大打折扣。
搬着木桶到了小院儿里时,夏广又是再来了一遍。
老黄看着那少年可谓是拼命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恍惚。
“再来!”
“再来!!”
倒地的少年咬着牙,站起,他长期未曾锻炼的肌肉已经硬邦邦地,丝毫不着力,但却有一股莫名的意志在支撑着他,让他能够继续下去。
当他再一次扑倒时,老黄快步踏出,托住了他双臂,“小公子,过犹不及,细水长流。”
少年咬着牙,然后点点头。
片刻后。
木桶里蒸腾着白雾,水面漂浮着各色药物,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夏广舒服的泡入其中,老仆人就搬了张椅子,坐在一旁纠正着刚刚他的一些动作,说些“哪里屈膝的角度不对了”,“哪里出拳的时间太急躁了”,又或是“这铁砂需要循序渐进,不可以每次都用身体去硬扛着”...
一老一少,一个教,一个泡着澡。
在深秋别人还熟睡着时,两人却是已经在院子里待了很久,聊了很久。
等到天蒙蒙亮时,门外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吆喝着“炊饼,卖炊饼,又大又香的炊饼卖咯”,“桂花糕,又软又糯又香甜,三文钱两个咯”之类的声音。
“公子您先泡着,老仆去买些早点。”阴柔样貌的仆人裹了身半遮脸的衣衫,便是从前门走出。
少年闭着双目,似是在细细体会着刚刚的每一个动作,又似在酝酿着下一口气。
毕竟这无名的锻体功法,是需要憋着一口气,才能练下去的。
气,散了,就再也做不动了。
老黄很快回来了,将买了的桂花糕,以及一包黄牛肉放在一块木椅上,又熬了些白粥,便是远远的坐到屋檐下去了,一双修长的手耷在腿上,那手很稳,杀人应当也是很稳。
药汤渐温,夏广全身肌肤略显红色,他换上了一套新的练功服,闭目半晌,然后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快速的拿出最重的约莫三十公斤的铁砂套在身上。
想也不想地就开始了新一轮的练习。
一圈练完,几次差点扑倒,硬生生被他挺了下来,快速跑回,面色有些白,深吸几口气,再换上略轻点儿的铁砂带子套在身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练习。
如此由重到轻,他咬着牙,似是硬是坚持着,全身肌肤都微红起来,肌肉再次充血,鼓起。
终于在第二轮结束时,他重重喘着气,停了下来。
老黄适时的叫停了,然后说:“足够了,您第一天的表现已经超出我想象很多了,老仆这里有个舒缓放松身体的法子,您照着练练。”
待到夏广卸下了铁砂袋,他便是开始演示,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每个动作配合着呼吸,以拉伸为主,每一次都务必到达拉伸的极限。
几个动作后,便是少年来做,原本鼓胀的肌肉,在拉伸之中,创口再一次被拉大,老仆细心地观察着,神色认真,担心少年拉伸动作做得太大,而过犹不及,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予以停止。
少年的面容都扭曲了,显然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但是...
他咬着牙,他眸子无比安静。
安静的像是一只野兽。
老仆不禁想,这是什么样的野兽呢?
是兔子,是牛,是羊,还是狼,豹子?
亦或...是幼虎?
或者...翱翔天际的雏龙?
感受到少年的认真,老黄决定要给他最好的,于是便是思索着去山上碰碰运气,看能否采到秘方里的最重要的几味草药。
至于去其他城市碰碰运气,看看能否买到,他却是没有这么打算的。
一来昂贵,千两银子虽然很多,但是供养小公子这样的武者,其实只算是富足,二来那些药是严加管理的,如果买了,怕不得就让人给盯上了。
老黄原名凌绝户,在暗卫的风厂待过,对于暗探的鼻子有多灵,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大商以为大周就没了残余。
它能复辟,大周岂不会?
次日。
天还没亮,夏广照常开始了锻炼,老仆烧好了药汤,便是轻声照会了声“老仆去外面走走,看看有无几味重要的药卖,可能晚上才能回来,公子自己注意锻炼”。
夏广应了声,老黄便是推门而出了,他自然不会告诉公子他是去山里采药去了。
而另一边,少年眯了眯眼,似乎在思考该不该此时前往五虎山,去救那位皇莆香,毕竟在另一个世界,自己是欠了她人情的,虽说后来明白了缘由,也让妲己放她入了梦境长河沉睡,以获得更大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