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咳、咳咳......”
“九商!快去取水来!”
“没事了没事了......你就别操这个心了。”萧岑不停拍抚了楚临秋的前胸后背,面带焦急地低声劝道,“我自己能解决,不需要你再为我......”
“九商,其实你也对我......我心喜,又心疼。”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把事情与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能生气,亦不能起身。你没法再折腾下去了,昨儿都......”
萧岑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惹得楚临秋频频看向宁伯,似乎在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宁伯见瞒不下去了,只好将事情快速地对自家主子又复述了一遍,末了,他竟双腿一屈,径直在床边跪了下来,“大人!您就听侯爷的吧!楚府这一大家子的人,可就全指着您了。”
“宁伯,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罢。你家大人还病着,别给他添堵了。”萧岑的一只手始终放在楚临秋的胸口上下捋着,生怕他一口气堵着又开始咳,此时眼见他神色不虞,便赶紧出声让宁伯起来。
“大人啊!”
“你看你看!宁伯年纪都这么大了,你舍得让他一直跪着吗?九商?”
“......”楚临秋眯着眼看这二人一唱一和,顿觉十分新鲜,他轻轻捏了一把萧岑的手以示安抚,而后低低地说,“那个人亦不能留。”
第八十三章 属意
“这是自然。”萧岑只消思索片刻,便知楚临秋话中之意,他低头轻轻蹭了蹭楚临秋的脖颈,用稀松平常地口吻说道,“已经安排下去。不出片刻,那人便能立时毙命在飞翎卫公衙中。届时,我们或可反咬一口,岂不乐哉?”
“......”
“九商,你让我去寻的那几页纸有大用,这回可帮了大忙。只是......你将你埋在各处乃至宫中的......暗桩,悉与我知道,就不怕有一天,我反将刀尖对准你吗?”
“那侯爷会吗?”楚临秋毫不迟疑反问道,语气十分平静,甚至还在萧岑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笑了一下。
“自然不会。”萧岑不自觉地将搂着楚临秋的双臂更加收紧了些,“先前楚大人与我说,投之以桃,必将报之以李,方为……君子之道。眼下,我便将此话原样奉还与你。”
“......”
“楚大人,将来无论萧氏与漠北军,将面临怎样的结局,本侯......我都会感谢你的。”
“那侯爷呢?”
“嗯?”
“侯爷提了萧氏,提了漠北军,却唯独没有提到自己。为何?”
“这你还能不知道吗?”萧岑估计将头歪到一侧,凑在他耳边轻启唇瓣道,“本侯既心属于你,日后你我自当......荣辱与共,死生同论。因此,说与不说,又有什么打紧?倒是楚大人,打算如何回应本侯的这份真心?”
“侯爷你……”
“且莫说话。”萧岑突然伸出一指,轻轻抵在楚临秋柔软的双唇上,制止他说出接下来的言语,“你之所思,本侯已然知晓。”
“但本侯还有一句话想说九商,你很好,值得被人这般对待。”
“......”
楚临秋并非初次见到萧岑如此直白地对自己表达爱意,然仍是觉得心跳如鼓,头晕目眩,像是立时就要发作一般,他忍不住伸手钳住萧岑的手腕,用万分虚弱疲惫的声音问道,“侯爷当真认清本心,百死......不悔?”
“本侯自是认清本心,百死不悔!”萧岑飞速将此话说完,便执起楚临秋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九商,你且看着吧,本侯之心,天地可鉴,日后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楚临秋听了之后良久未言,他放任自己倒在萧岑的怀里,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老实说萧岑的答复并非自己真正想要的承诺,而这人的执拗与真挚,更是令他望而却步。
“九商,你不用立时回应,等来年开春祭祀之时,再......”
“好。”
“你、你说什么?”
“好。”楚临秋猛地闭上了眼睛,再睁时已是一片清明,“侯爷这些日子已经占尽楚某的便宜,楚某......咳咳......除了相从,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
“你......你果真?!本侯、本侯没有听错吧?哈!九商,我......”萧岑已激动得语无伦次,仿佛一个将糖糍粑含入口中的娃娃,他无意识将双臂越缩越紧,宣示自己的主权,以至于楚临秋渐渐感到胸口有些憋闷。
但他并没有让萧岑发觉,而是默默扛了下来。楚临秋嘴上虽说着调笑的话,眼底却是苍凉一片。
正当二人在房中浓情蜜意之时,天子的知书堂中却是剑拔弩张。飞翎卫首领钟都使趴跪于御案前不停颤抖,他将头深埋于双臂之间,丝毫不敢妄动,额上的汗珠也不停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