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合她心意!尤其是那一双小肉手,手背上竟然还有窝窝,简直不要太可爱。
半夏虽然年纪小,但是在宫里已经三年了,听说以前家里是开药铺的,后来父亲惹了人命官司,家里无奈之下才把她送进宫的。
许是医药人家的姑娘心细,半夏给她倒了些温水,“马上要就寝,太后娘娘还是不要喝茶了,水也要少喝点。”
江晚儿从善如流。
见她如此和气,半夏胆子大了些,人也不那么拘谨了,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地忙活。
等到江晚儿熬不住钻进被窝的时候,赫然发现被窝已经被四个汤婆子烘的暖融融的,就连枕头下面都塞了一个,脖子挨到枕头的时候,丝毫感觉不到凉意。
倒不是说秋桑平日里做的不好,只是,半夏于这些琐事上做的更好些。
或许可以和连戚说一下,把这丫头留在跟前伺候。
第二日清早,江晚儿刚洗漱完,连戚从外面回来了,身上还夹带着外面的凉气。
江晚儿召他进来时,连戚停在几步远的地方不再靠近。
“太后娘娘身子矜贵,臣身上寒气重,今日早膳可否先让半夏伺候?臣回去稍事梳洗再来。”
江晚儿默了一息,点头允了。
可半夏不像连戚那样熟悉她的口味和习惯,因此她吃了七八分便歇了木箸。
连戚再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件新的官服,身上还有胰子的淡香,衬得人愈发清隽矜贵,哪里像个卑躬屈膝的侍人。
“请太后娘娘恕罪,臣办事不利,并没有问到那宫女卧床时的情况。不过,今早倒是通过宫人拿到了她的药渣,稍后找个信得过的御医看看便能知道用药情况。”
这可是给江晚儿出了个大难题。
她在这宫里可谓是两眼一抹黑,哪会认识认识什么相熟的御医?
半夏站在旁边绞了下手指,小声问:“太后娘娘,可否让奴婢看看那药渣?”
对呀!这丫头家从前是开药铺的,想来也是打小帮人抓药煎药,应当也是识得几分!
江晚儿把那包药渣推给她。
半夏闻了闻,又捻起几种放在舌尖上尝了尝,半晌后道:“回禀太后娘娘,这药的种类没问题,里面有川芎,红花,没药,姜黄……但是,红花的分量好像不对。”
江晚儿不解:“分量不对可是能致命?”
半夏摇头,脸色有些难看:“这红花分量该是多了四钱左右,按理说它就是散瘀活血的,定然要不了人命。除非……”
江晚儿着急问:“除非什么?哎呀,你这丫头看着长得伶俐,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半夏噗通一声跪下:“除非用药之人身怀有孕,亦或者肠胃有疾。”
这下江晚儿也傻了。
肠胃有疾倒还好说,若是身怀有孕那可真是——乐子大了!
这后宫除了皇家之女,哪个不是皇上的人,真要出这么个私相授受的,别说她本人该被沉塘重刑,怕是庆祥宫都少不了被弹劾。
江晚儿想到后面一种可能,就觉得浑身有些发凉。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甚至是两条,怎么能……荣太妃既然都有手段干预前朝之事,想办法送个宫女出宫应当不是难事,怎么就选择了这么残忍的方式?
不过眼下也不是她替别人惋惜的时候。
只是还没等她想出自证清白的对策,永慈宫的大门已经被人敲开。
钱太妃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太后娘娘可听说了外面的事?”
江晚儿明知故问:“外面发生了何事?”
钱太妃炮仗一样开口:“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坐得住?庆祥宫那边死了个贴身的宫女,说是您前两天罚过的,本来众说纷纭,可就在刚刚,庆祥宫的抓了两个丫鬟,那可都是你这永慈宫的!”
连戚皱眉。
江晚儿大惊:“什么!”
秋桑和出去盯梢的人现在都没回来,该不会是被抓了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里。
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太后杖责处死荣太妃贴身宫女的事情连前朝都知道了,更重要的是荣太妃还把永慈宫的人抓了个现行。
被抓的人中赫然还有秋桑。
江晚儿觉得这次真是黄泥掉进裤子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嘉宁长公主浩浩汤汤地又带了一大波人过来幸灾乐祸,不过这次带的不是宫人,是一众品阶比较低的太妃们。
“太后娘娘,不知今日贴身伺候的宫女不在,你在这宫里可还习惯?本宫瞧着伺候你的人也挺倒霉的,指不定哪天被主子一个差遣,就小命不保了呢!”
江晚儿脸上的笑意不减,“有劳长公主费心了,哀家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