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缺。臣怕,怕您会嫌弃,会厌倦。但是臣不能放手,做不到放您离开,更不能容忍您眼里会容下别的男人。”
江晚儿心被人重重敲了一下。
连戚对她一向宽容,甚至似纵容,看上去无所不能,运筹帷幄。
却原来也会不安。
江晚儿扣紧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郭低语:“哥哥,你的小丸子要的一直都是你,从来没有别人,过去,现在,以后,都没有。”
连戚身体一僵,从她肩头起来,声音轻颤:“您——”
江晚儿手臂又紧了紧,主动在他嘴唇上啄了下:“哥哥是不是觉得小丸子傻?这么久还认不出哥哥?”
连戚摩挲她的后颈,“什么时候的事?”
江晚儿笑得夺目,双臂挂在他脖子上向后仰,连戚伸手扶住她的柳腰。
“什么时候呢?你第一次进永慈宫的那天?或者是你第一次打雷来陪我的时候?又或者那次送我伞的时候?还有粽子糖,还有……不对,哥哥呢?”
连戚眼眶有些湿,颤抖着闭上眼:“您……”
江晚儿挑眉:“我进宫之后?”
连戚猛然把她拥在怀里,捂在心口,沉默了片刻,道:“如果臣告诉您,是臣不愿意让您做皇后,让您洞房花烛都没过就成了太后,您会怪罪臣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连·老狐狸·戚,坦白从宽啦!
来,我们聊两块钱的吧车辕辘辘, 马儿呼哧的声音传入耳朵。
江晚儿像是静止了,一瞬不瞬地盯着连戚。
“是……什么意思?”
江晚儿一字一顿地挤出这句话。
连戚掐在她腰上的手动作放轻, 打算将她放下来。
如果她怨憎了,他能理解。
“不知您可记得在您成亲当日下銮轿的时候,有人曾在您的九龙凤袍前捡过东西?那便是臣了。”
“只一眼,臣便认出您了!”
江晚儿大婚的记忆早就被剪碎了熬成糊,记不清那日都发生了什么。
那对她并不是什么值得铭记的事情,她想知道的是后面的:“后来呢?”
连戚一只胳膊掌在她后腰心,另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撩开轿帘, 声音淡缈:“后来的事与您无关, 只是他大限到了而已,所以……您怪我么?”
侧着的俊脸眉峰斜飞,鼻梁高挺, 淡色的薄唇紧抿, 长直的睫毛低垂,只能从睫毛根皮肉上那几不可见的颤抖才能猜出几分他的不安。
惶惶的等待最怕安静。
比如此刻,车厢里静到心跳声和脉搏都不见了。
“臣——”
啵!
脸颊上温热的湿濡迟迟没有消失, 连戚一动不敢动。
江晚儿闭着眼睛,沿着他脸颊的线条从上往下亲吻,从脆弱的太阳穴细细密密地亲到脖颈上立领的边沿,最后折回到耳郭处。
“谢谢哥哥。”江晚儿撩起衣袍裙摆,从侧坐换成了跪骑,一双玉腿架在他身体两侧。
抛开羞耻和腼腆, 江晚儿凑上去,再次将自己的口息喷洒在他的耳际:“谢谢哥哥没给那糟老头子机会碰我,谢谢哥哥给我的尊荣……小丸子,只想嫁给你!”
连戚极缓慢地转过来, 望进她清澈水润的眸子,哑声呢喃:“嫁我?”
“嫁给哥哥,嫁给连戚,嫁给你。”
连戚被冷冻的血液慢慢回温,脉搏也恢复了跳动。
就着暧昧的姿势,双臂下了死力气。
江晚儿被他勒得腰都要折了,喘口气都要丧她半条命。
可她还是很开心,无法言说的那种满足和庆幸。
有个人爱她至此。
还有何求?
裴温清扮做涴国使者的样子跟随霍隼离开大齐的那日,江晚儿没法儿去送。
站在后宫高高的阙台上遥望涴国的方向,轻轻挥手叹息:小舅父,对不住。
庆祥宫里,碧云眼皮直跳。
“嘶!”荣太妃一针扎在尖细的手指上。
“主子,您怎么了?呀!都出血了,奴婢给您上药!”碧云吓的忙去找药盒。
荣太妃瞳仁紧缩,盯着手上的血珠,额头冒汗。
“主子,奴婢就劝您不要夜里做活儿,光不好,伤眼睛!”碧云小心地给她上药,口中宽解。
荣太妃眼睛有些发直:“本宫总觉得心慌!觉得有事儿要发生!”
碧云:“哪能有什么事儿啊!咱们这么长日子殿门紧闭,谁还能不长眼主动过来找咱们麻烦?”
荣太妃还是心中不安:“明儿一早送封信回府,问问府里近来可有什么事儿!”
荣太妃手指上了药,由着碧云伺候打扇,到后半夜才睡着。
结果一觉还没醒,便被外面匆忙的脚步声惊醒了过来。
“太妃娘娘不好了!太妃娘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