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内务府?做什么?”江晚儿记得内务府最近还是挺乖顺的。
秋桑摇头。
掌事做事,哪会跟她一个小宫女交代。
孙嬷嬷进来听到江晚儿说她揽了亲蚕礼的事情,吓得一个趔趄,说话都不利索了:“太、太后娘娘,那可是后宫除了太后,皇上以及皇后生辰之外的头等大事儿了,您……”
您都不懂,怎敢贸然揽了这差事啊!
这不是擎等着给人送把柄么?
跟江晚儿匆匆说了几句,孙嬷嬷就脚底生风给她找资料去了!
江晚儿木着脸问秋桑:“哀家这事儿办错了?”
秋桑:“……”这您可让我怎么回答?
连戚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一直到下午才回来。
他一进永慈宫就察觉到氛围不大对,拧了拧眉往里走,刚一进正殿就被江晚儿招了过去。
江晚儿撇嘴,两只好看的眼睛都皱变了形:“连戚,救救哀家!”
连戚眉峰一凛。
等听完秋桑把事情经过讲完,才低头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道:“这等盛世,礼部和鸿胪寺那边都是有记载的,需要准备的东西也都记录在册,按照往年的规矩来,定然出不了大的差错的。”
江晚儿被孙嬷嬷她们的反应吓怕了,不确定地问:“真的么?”
连戚给她添了杯茶,温声道:“真的。就算真有不懂得,许太妃她们也会知晓一二,太后娘娘可召见她们过来一起操办,这对她们来说也是一件荣幸的差事。”
对呀!可以找帮手!
谁说这件事儿她接下来了就只能一个人操办!那群老狐狸既然敢把她拱出去,她怎么就不能借助许太妃她们呢?
那群老狐狸怎么也不会眼见着自己家人出丑才是!
江晚儿捧着茶盏,眼睛亮晶晶地跟连戚致谢:“你真是哀家的救星!”
连戚垂首,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和笑意。
江晚儿这才想起他出去大半天,问道:“听秋桑说你一早就出去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么?”
他现在是永慈宫的管事,要办的事儿也肯定和永慈宫有关。
连戚拱手,撩袍跪下:“臣斗胆,以太后娘娘的名义查了内务府的买办,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江晚儿忙起身:“你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就算让哀家罚你,哀家也得知道具体什么事儿啊!”
连戚道:“近段时日,内务府送进各宫的东西多有瑕疵,经查,内务府买办以次充好,收受回扣,中饱私囊,人证物证具在,臣回来正要跟您禀报此事,不知太后娘娘准备如何处置?”
以次充好?
莫名想起来她昨天吃的坏瓜子,难不成他因为这个,今天就是去找内务府的麻烦了?
噫——
江晚儿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但是又控制不住,眯着眼问他:“你觉得,哀家该如何处置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连戚:去掉“难不成”,自信点!连戚无法代她做决定:“但凭太后娘娘做主。”
江晚儿心里耸肩,连戚也是个老油条呀!
其实这么些天她也看出来了,这后宫规矩荒废多年,规矩礼仪和事物管理都有所懈怠,只怕是还不如外面那些正经的诗礼簪缨世家的家规严苛。
而且能在宫里混的如鱼得水的,哪个是没点本事、倚仗的?一个处理不好,只怕是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江晚儿直接问:“买办是谁的人?”
连戚对答如流:“是曹总管本家的姻亲。”
曹波的人?换言之就是荣太妃的人呗?
江晚儿搓了搓指尖:“郑茂近些日子做什么呢?”
连戚:“郑总管依旧负责内务府,昨日因着去福宁宫送蔬果迟了些,刚被大长公主罚了十板子。”
这就被罚了?
嘉宁的脾气也太性急了些。
那日她不过是秋桑送了些赏赐过去,就让嘉宁对他起了疑心。所谓疑心生暗鬼,只怕现在嘉宁看他是哪哪都不顺眼吧!
不过这都没被撸下去,也算是有些本事的。
江晚儿:“你去替哀家传句话给他,若他还想坐稳内务府的位子,就把内务府给哀家清理干净,若是再出现中饱私囊,收受贿赂的事情,哀家唯他是问!”
连戚语气轻缓,甚至还带了丝笑意:“是。”
恶人就该恶人磨!
放着郑茂那颗钉子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借力打力,毫不脏手,江晚儿觉得自己太聪慧了!
休沐日已经过了大半,江晚儿把半夏叫进来伺候她沐浴了一番,因着正殿的碳火已经连续烧了多日,角角落落早就烧的暖和起来,她便只换了套干净的寝衣,随便披件袍子就出来坐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