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阁下可有意继承我的衣钵?”白枫突然开口。
门外的褚楼吃了一惊,抬头正对上站在他对面的白羯的目光。相对于他的震惊,白羯却毫无反应,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里头声音不小啊,这人应该听到了吧?褚楼回瞪过去,心里暗道。
秦凤池自然也吃惊,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他沉吟片刻,问道:“巫祝何出此言?我乃是外乡人,祖上几代也不是苗人,岂能继承巫祝的衣钵呢?”
白枫却冷冷一笑:“苗人如何?废物做不成圣子。我看你有能力,入赘到我白寨,自然就是我们白氏的人了。”
秦凤池嘴角一抽,下意识地想向外看,硬忍住了。
“实不相瞒,”他诚恳地看着白枫,“我好南风,只怕不能入赘。”
“……”
屋内屋外四人同时无言。
白枫也噎住了,他到这把岁数,也没见过有人把好南风讲得这般理直气壮的。他眼神更加凶恶,看着秦凤池的目光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他似乎是思虑了好一会儿,缓缓道:“……我们寨子,俊俏的小伙子也有不少。”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指了指门外的白羯,“你看他如何?年轻健壮,干活的好把式,配你也不算委屈了。”
“……??”
白羯和褚楼同时变脸,都是满头问号。等到褚楼反应过来,气到想要冲进去暴打白枫。世上还有光明正大抢别人对象的?秦凤池反应更快,立刻起身:“巫祝大人,我实在无意入赘,您别拿我开玩笑了。”
“你急什么?”
白枫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子,将手重新缩回去,“不是带来了皇帝的旨意吗?说来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八月十五还完整,放心放心。
指望褚少侠守夜,大家都凉凉,记得吧?
打雷都叫不醒的褚猪。
秦:为了维护爱人的脸面,我费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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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接档文的预收啦,宝贝们感兴趣收藏下~~专栏可见可能是白国舅长久以来给人的印象太深, 无论是秦凤池还是褚楼,都觉得白氏一定是众多苗人里,最为归顺的一支。
现在褚楼对此表示怀疑。
哇靠, 听听这老头的语气——“说来听听”?
满满的傲慢和高高在上都快要溢出来了!
不过想想倒也正常, 毕竟苗人一贯自成一脉,而白国舅一脉则归化已久, 甚至与皇室融合, 算不得完全的苗人了。
“官家的旨意您应当早就清楚,”秦凤池笑道,“晚辈反而想知道, 为何进出万山城的通道会关闭?我们这趟来原本由白德带路,可他死在了蛊洞里。”
白枫听到白德的死讯,丝毫没有动容。正如秦凤池所言,他什么都知道。
“白德, ”老巫祝哼了一声,“学艺不精, 丢尽了苗人的脸,死了活该。”
他盯着秦凤池严厉道, “晚生, 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圣子乃我巫祝神所定, 他予你这机缘, 岂容得你推脱?”
“那白柳呢?”秦凤池淡道,“白德到死前都坚信他会成为圣子, 总不至于是他一厢情愿吧?”
老巫祝听到白柳的名字,反倒迟疑了。
他抬头看了看屋子正中间那根枫木,神色莫测:“白柳也合适, 可他太弱啦,你更好。”
这下连秦凤池都迷惑了。
原本他以为这老头有其他打算,可现在看来,竟然真心实意想让他做圣子?
他心头思绪转瞬即逝,干脆拿出了太后那里取出来的毒血,“巫祝,圣子的事且不说,太后被下了不知名的毒蛊,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官家命我等来白寨求药。您可否替我辨别一下?”
白枫没接那瓶子,咧嘴笑了出来:“晚生,你狡猾得很哪。”
“巫祝何出此言?”秦凤池态度谦逊,含笑道,“论起五大寨,巫祝的蛊术可谓无出其右,我自然第一个想到向巫祝求助。”
反正就是你不来点实际的,咱们就别谈其他的事儿。
白枫不情不愿地拿过瓷瓶,见触手冰凉,眉毛倒是挑起。
这是有懂行的人啊。
他打开瓶子往里瞄了一眼,用细长的指甲挑出一点发黑的血,凑到鼻端嗅了嗅,便弹指一崩,将这滴血弹到一旁的青石火塘里。
噗嗤一声,那血化为一股黑气蒸腾不见,整间屋子都弥漫一股浓烈的臭气。
甚至连屋外守着的褚楼都闻到了。
“这味儿……”他捂住鼻子,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妈呀,蛋白质烧焦也不是这种气味啊,太刺激,烧翔还差不多。
“越毒的蛊虫,烧出来的味道就越臭。”白羯靠在另一边的门廊,好心给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