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瑜神色一凛,快步走向房间,确实就像兵将禀报的那样空空如也,接连走了几个房间都是如此。
“对自己还真够狠的,”席瑜讽刺的说道,断水断粮,这是知道自己出不了平城所以自寻短见?
不过——
“其他房间都搜过了?”席瑜问道,刚刚他们在外面看到的大桶里面装的是粥,虽然其中还夹杂着生米一看就让人没有食欲,但确实是粥。
“那大概是最后一次放纵,”老兵含蓄着说道,毕竟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解释了,现在的茅府可谓是一贫如洗。
席瑜沉吟,“沐伯父那里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歇下了,整体情况还算稳定,不过说不上好,具体的还得等军医看过之后再说。”
席瑜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机关师那边呢?”
“还没有消息,要不要派兵将出去寻寻?”如今他们面临的情况十分严峻,得尽快找出出路才行,虽然说身为将士,撑上一日两日不是问题,但一直断粮断水不是个办法。
“不用,传令下去让所有的将士和侍卫原地休息养精蓄锐。”平城内部机关重重,如果连两位机关师都没有办法,他们这些外行人就真的得找其他出路才行,总之贸然行动不是好点子。
平城这边席瑜身陷囹圄,考场内的沐彦卿此时也不好受。此时是沐彦卿乡试第一场的最后一日, 中午刚过没多久, 沐彦卿就完成了所有的题目。
在别的考生还在绞尽脑汁儿, 想趁着最后的机会拼搏一把的时候,沐彦卿已经走到了终点, 不管是试卷的完成度还有他的思想。
没人知道此时沐彦卿心里的煎熬和担心,怎么说呢?人在全身心投入一件事的时候总是会忘记其他所有事情, 但当思绪从忙碌中抽离,原本的担心就会全部回笼,就像现在, 西蒙边防的事情又重新摆在了沐彦卿的面前。
按照乡试的规定,锣声响考试结束, 那时候考生方能离开房间, 其余皆不能随意出去考棚, 这是乡试的硬性规定,如果不是这样沐彦卿也不会选择在考棚中发呆。
一下午的时间在沐彦卿这里显得非常的漫长,好似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他才听到打锣的响声,沐彦卿应声坐直身子,待衙役收卷之后,他是第一个冲出考场的学子, 与其他担心自己考试成绩的考生不同,沐彦卿走出考场第一句话就是问正在等待着的青睢,“西蒙边防有消息吗?”
“西蒙国突袭陈朝边防,在席公子的英勇带领之下取得全面性的顺利, 两国交战,西蒙国一败涂地。”青睢回道,顿了顿又开口,“老爷与其他和谈官员在一起,目前为止还没有传来任何实质消息,不过席公子专门给主子来了信。”
这样说着,青睢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沐彦卿。
沐彦卿接过看了看,就算只看了信封,沐彦卿也能猜到这信是匆忙写的,按照他对席瑜的了解,也只有在极度慌乱的情况下,他的字迹才会如此的潦草。说起来他们师兄弟两个的性格是完全不同,但是同在一个师父手下自然还是有相同之处的,能写的一手好字算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共同点。
其实就算是不看里面的内容,沐彦卿也能猜到阿瑜在信上说了些什么,肯定和之前差不多。这乡试的时间是固定的,想必阿瑜已经想到信到京城的时间节点正值乡试,按照阿瑜的性子,肯定是安抚他让他不要为爹爹的事太过担心。
沐彦卿展开信笺,信上的内容果真如他所想,这封信是席瑜在对战胜利之后专门写给沐彦卿的,因为当时席瑜情绪起伏较大,所以连带着字迹都大变样,信上最主要的内容他向沐彦卿做了承诺,承诺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出沐世规。
“阿卿,相处十载,兄知你重情,知道消息后定然心急如焚,但是京城和西蒙边防相距数千里,此中距离非一两日能达到。
时值乡试正举,此亦是大事,不可小觑,且不提伯父伯母师父厚望,只你寒窗苦读十年放弃未免可惜,望,珍之切之。
兄在西蒙边防,定能尽己之力,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会以救人为主,如你亲临!”
沐彦卿看到后面的几个字“如你亲临”,眼眶热了热,事情发生之后他接到了席瑜的两封信,甚至连内容都是重复的。
沐彦卿知道阿瑜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宽慰他,让他放心,沐彦卿领情。
沐彦卿抿了抿嘴,把信一折一折叠起来放在了信封中。
“回客栈,”沐彦卿说道,虽然说沐府距离贡院不远,但是沐彦卿并不准备回府,一来时间并不充裕,他还要养精蓄锐准备再进考场;二来母亲顾及他,当着他的面都带着笑意,但是心里肯定是难受的,作为儿子沐彦卿情愿母亲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