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把年纪了,要是被休回家,脸面丢尽不说,连容身之所都没有。
林氏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在余长海的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崩溃地大哭:“当家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咱们夫妻这么多年,纵然我做错了什么,你也应该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以后再也不敢乱打歪主意,你不要休了我。”“晚了!”余长海抽出了自己的腿。
林氏扑过去又抱住了他的腿,声泪俱下,哭得无比的凄然:“你把我休了,让我上哪儿去啊?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真的要逼死我吗?”
“没人逼死你,是你自作自受,与人无尤!”余长海一脚踹开了她,神色不耐地看着余成,“把你娘送回林家!”
余成为林氏求情道:“爹,你都这把年纪了,还休什么妻?你要是有个头疼脑热,身边若是没个人伺候,那咋行呢,你就再给我娘一次机会。”
余长海道:“你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自身难保,还有闲心去管别人?”
余成怂了,去扶林氏起来,劝道:“娘,你暂且回林家小住几日,等爹消了气,我再接你回来。”
“我不走!”林氏挥开他,脸色扭曲地看着余长海,“我是你三媒六聘娶回家的,给你老余家开枝散叶,你不能休我!”
余长海冷着脸:“休书已经给你,你不再是我余家的人,收拾好东西赶紧滚。”
“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在余家!”
林氏恨恨地咬牙,说完后,就要往墙上撞。
在场的所有人当即变色,楚辞踢了一颗石子过去,正好击在她膝窝上,林氏脚一软,摔在了地上。
余长海受了惊吓,更加恼恨,对余成喝道:“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送回林家!”
余成回神,半拖半抱,拽着林氏出了余家。
林氏哭得撕心裂肺,难听的话不绝于耳。
宋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些后怕:“我还以为林氏死定了。”
楚辞笑了笑:“不过是苦肉计而已,林氏真想寻死,谁也拦不住。”
余长海怒容未敛,冷冷地下了逐客令:“家里乱七八糟的,就不留你们了。”
楚辞笑容不变,对宋染说道:“大姐,我和大哥先回去了。”
宋染点头:“路上小心。”
“嗯。”
宋染站在大门口,看着两人走远了,再也瞧不见了,才转身进屋。
楚辞坐在牛车上,晃动着双脚,心情十分地好:“余家休了林氏,以后,再没有人欺负大姐了。”
宋家的人都护短,林氏为母不慈,楚辞岂能容她继续作恶。
宋孟脸上带笑:“娘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大哥赶的再快一点,我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伯母。”
“坐稳了。”
宋孟挥动鞭子,牛车果然快了起来,出了村口后,楚辞远远地就瞧见云烬就站在一棵大槐树下。
“今日之事,多谢你了,林氏被休了。”楚辞往里面挪了挪,好让云烬坐上来。
云烬挨着她坐下,唇角浅浅一弯:“举手之劳罢了。”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都行。”
“鲜虾豆腐汤,清蒸鲈鱼,再清炒几个小菜,好不好?”
“好。”
宋孟在前面驾车,听着两人如小夫妻般地闲谈,心里很是复杂。
他家的小白菜真的被拱了,好舍不得怎么办?
到了云家门口,楚辞跳下牛车,对宋孟道:“大哥,你跟阿奶说一声,我晚上在云公子家吃饭,不用等我啦。”
宋孟道:“我有事找云公子,你先进去。”
什么事是她不能知道的,还得支开她?楚辞古怪地看了宋孟一眼,但宋孟不想她知道,她也不问,便先进去了。
宋孟看她进了院子,往厨房去了,收回目光看向云烬,问得很直接:“你喜欢阿楚吗?”
云烬淡声反问:“我不能喜欢她吗?”
宋孟肃声问道:“你喜欢她,你家人也能喜欢她吗?”
云烬侧身,看着消失在长廊尽头的一片衣角,唇角轻扬,柔和又坚定:“人生在世,很多事情不能选择,但所爱之人,云烬此生,唯楚辞一人,不必选,也不必他人为我选。”
宋孟甚是满意,神色缓和了许多,再看云烬时,都觉得他顺眼了起来,但还是摆出大舅兄的姿态,警告道:“你若负她,不管你是何身份,有着怎样滔天的权势,我宋孟与你,不死不休!”
云烬郑重道:“这世上,任何人都不能伤她,包括我自己。”
“我希望云公子能永远记住这句话。”
“当你心有所悦,就会明白世上万千风华,有她,才是人间盛世,她好,才是心之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