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追踪璟世子而来的,难道有人在军中安插眼线?”
楚辞觉得惊心,能把手伸进军营,这背后之人,定然权倾朝野。
云烬道:“那些人知道我与明璟交情匪浅,药王谷那边无从下手,自然会盯紧他。”
再骁勇善战的将军,也躲不过阴谋算计,楚辞不由有些担心:“战场之上,生死难料,若是背后之人还另有谋算,璟世子怕是有险。”
云烬道:“我会飞鸽传书给他的。”
楚辞迟疑了片刻,还是问出口:“阿烬,陛下要杀你?”
云烬只说了句:“挑拨之言。”
“万一陛下真的要杀你呢?”
“世人皆知我活不过二十五岁,他不必多此一举。”
楚辞不解:“那其他人为何要杀你?”
云烬微抿着唇角,讥屑道:“坏事做多了,自然怕死。”
楚辞默然,想着多做一些毒药给他防身。
云烬身上染了血,便回了云家,让晏九上山清理黑衣人的尸体,又给萧明璟写了一封密信。自从山林遇刺后,楚辞就把自己关在屋里研制毒药。
家里买了下人,有宋孟在,豆制品也好,药山开垦也罢,已经不需要她再操心了。
三日后,毒药做好了,药枕也绣好了,楚辞去了云家。
云烬摩挲着药枕上绣着的小人,唇角勾起欢喜的弧度。
“阿楚姐姐,你偏心!”云澈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楚辞,“我也要。”
云烬道:“让你媳妇给你绣。”
“......”云小公子又酸又气。
楚辞摸摸他的小脑袋:“等忙过这一阵,也给你绣一个。”
药山快开垦好了,得把药苗拉回来种下。
云澈眸光晶晶亮,指了指药枕上的小人:“阿楚姐姐也把我绣上去。”
“好。”楚辞笑着应下,把盒子里的瓶瓶罐罐推到两人面前,“红色小瓷瓶是毒药,不会要人性命,但能让人生不如死,青色小瓷瓶里的是迷药,不管对方武功多强,一沾即晕。”
“哇,这么厉害。”
云澈难掩欣喜,打开了青色小瓷瓶,只听“咚”地一声,小脑袋栽倒在桌上,昏迷过去了。
楚辞失笑,道:“白色小瓷瓶是解药,这些东西,你和阿澈,还有晏九大哥,带些在身上防身,以防万一。”
“辛苦你了。”
“那些人一心想要你死,如今又发现了你的踪迹,更加不会善罢甘休。”
见她眼底眉间暗藏的担忧,云烬心中动容。
他自小在阴谋算计中长大,云氏倾覆之后,更是见多了人间百态,人心冷暖,但原来,被人挂心呵护,是这样的美好。
云烬将她带入怀中,低声道:“阿楚,谢谢你。”
他的话,让她心中一酸,心疼得不行。
楚辞凝眸看他,眼中尽是温情,含笑道:“从前,都是你救我护我,往后岁月,你我风雨同舟,就算你不得父母喜爱,没人疼也没关系,你还有我,我疼你。”
心口血潮翻涌,只余一片柔软,云烬唇边静静绽开一笑:“有你,此生足矣。”
楚辞微笑,又说起了正事:“既然那些人誓不罢休,我们也不能见招拆招,可惜,黑衣人都死了,问不出幕后主使。”
云烬眸光幽深,隐见冷芒:“我已经给明璟去信了,他自会有法子透露给陛下知道,正好借陛下之手敲打一番。”
楚辞一愣:“陛下?”
云烬冷笑,讥嘲道:“云氏一族为社稷皇权满门倾覆,得来陛下一句,不可赦,亦不可死,如今那些人一心欲置我于死地,便是不把皇权君威放在眼底,陛下容不得云氏,又岂会容下他们?”
楚辞震得不轻:“满门倾覆?”
“云氏一族除了我与阿澈,还有我母亲。”说起母亲,云烬神色霜冷。
楚辞心中隐隐有猜想:“阿烬,你是皇族宗亲吗?”
“云王府虽不是皇族宗室,却也算皇亲国戚。”
“原来,你是王府世子,阿烬,你还能入赘吗?”
云烬笑了:“世上已无云王府,我这个世子,罪名累累,仇敌遍地,得你不弃,才见人间暖阳,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要把你锁在身边。”云澈睡了大半日,终于醒了,扶着晕乎乎的脑袋,下榻穿鞋。
云澈出了房门,正好瞧见云烬和楚辞坐在花树下。
“阿楚姐姐,我使不上劲了。”他走过去,恹恹地靠在楚辞身上。
楚辞眸光带笑:“药效还没过,过一会儿就好了。”
云烬看他整个人都要粘在楚辞身上,长眉拢了一下:“站好。”
云澈哼哼唧唧:“长嫂如母,我抱一下怎么了?”
这话成功地取悦了云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