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眉开眼笑:“好吃,乖孙煮什么都好吃。”
“阿姐,阿姐,我好饿,能开饭了吗?”宋奚嚷嚷着,跑了进来。
楚辞盛了两大碗的麻辣豆干,分别装进两个篮子里,递给宋小弟:“你给大伯和三叔送去,我再炒个菜,回来就能吃饭了。”
“哦。”宋小弟提着篮子,“哒哒哒”地跑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一家人开始吃饭。
宋廉家也在吃饭,张氏看着桌上那一大碗麻辣豆干,心里不舒坦,语气里就带了出来:“下晌的时候,我看见阿孟抱着两匹棉布,从阿楚家回来,我听说阿楚捣鼓的那什么豆腐干,生意可火爆了,大哥家就送两匹棉布,我们家就这一碗豆干,我看她根本没有把你这个三叔放在眼里。”宋廉脸色一沉:“这些年,大哥一家时常照顾她们,阿楚要磨豆腐,阿孟昨夜半夜就过去帮忙了,到了下晌才回来,阿楚买些布孝敬大伯,你就眼红了?这些年,你是给过阿楚一块布头,还是给过她一斤米?我要是阿楚,一块豆干都不给你!”
张氏气得呕血:“要不是二弟,战死沙场的就该是大哥,大哥一家照顾她们天经地义的!”
“你胡咧咧什么?”宋廉脸色铁青,“啪”地一声,把筷子重重拍在桌面上,森然道,“张翠花,我告诉你,这种话,你胆敢再说一次,老子休了你!”
张氏被吓住了:“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宋廉冷声警告:“老子不是吓唬你,你最好记在心里。”
张氏僵着脸色,满心的怒恨,却又怕惹了宋廉不快,真把她休了,只得憋着心火,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宋廉知道张氏的性子,分家后,他也时常偷偷接济过楚辞一家,只是有一次被张氏撞见了,张氏大闹了一场,宋廉就再没往楚辞家送东西。
不是怕了张氏,而是苏氏一个寡妇,他作为小叔子,在张氏闹了一通后,还偷偷接济她们,怕传出不好的闲话,坏了苏氏的名声,所以,也只在逢年过节孝敬阮氏的时候,宋廉才往楚辞家送银子。
饭吃了一半,张氏突然道:“顾家还没来提亲,你吃完饭过去一趟。”
宋琬正埋头吃饭,闻言,手中的筷子猛地握紧。
她抢了楚辞的婚事,若不是怀了孩子,宋廉估计早打死她了,哪里会去顾家施压。
果然,宋廉瞥了张氏一眼:“别只盯着顾宁安那点秀才功名,这门亲事不要也罢,老子养她一辈子,要是老子死了,还有阿凌。”
宋凌已经十岁了,也算是半大的小子,什么都懂了:“顾宁安不是个好人,阿姐,我养你。”
“说的什么浑话!”张氏轻斥了宋凌一句,事关宋琬的婚事,张氏即便心里畏惧宋廉,也不容置喙道,“阿琬怀了他的孩子,不嫁进顾家,她以后还怎么在村里见人?”
宋廉冷嘲:“不顾廉耻,抢堂妹的未婚夫,嫁进顾家,就能有脸见人了?”
张氏底气不足,语气也软了下来:“你能养阿琬一辈子,以后阿凌娶了媳妇,他的媳妇也能容得下阿琬?我知道你心里生气,可事到如今,阿琬除了嫁进顾家,哪还有别的路走?阿楚都能成全阿琬,你这当亲爹的,难道要逼死阿琬?”
就因为楚辞成全了宋琬,宋廉的心里才更愧疚,语气冷硬道:“你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你尽管去,以后你别后悔。”
张氏气得心口疼,满心怨气无处发泄:“连书院的夫子都说顾宁安能中举,这多好的一门亲事,怎么就是把阿琬往火坑里推?”
宋廉懒得再跟她多说,饭也不吃了,起身就走。
宋琬手中的筷子差点被她捏断,发红的眼底闪过怨毒的冷光。
为何宋廉的一颗心全都向着楚辞?
她才是他的亲闺女!楚辞一家刚吃完饭,赵氏来了,她把钱袋放在桌子上,里面正是楚辞给宋孟的七百文钱。
赵氏看着楚辞道:“你孝敬你大伯的两匹布,大伯母收下了,但这钱,你......”
“大伯母不会真把大哥打一顿吧?”赵氏还没说完,楚辞便问了一句。
赵氏嗔了她一眼:“你别打岔,这钱......”
“这钱是大哥应得的,”楚辞再次打断赵氏,说道,“我想过了,我家没有劳壮力,不能每次都让大哥帮忙,所以啊,这豆腐生意,我们两家一起合作。”
赵氏何尝看不出楚辞是想拉拔她一家,只是做人不能贪得无厌,更不能觉得理所当然。
赵氏道:“若真是因为这样,给你大哥工钱就好。”
楚辞把钱袋塞到赵氏手中:“大伯母别觉得是占了我的便宜,我知道二哥将来一定有大出息,我这是提前巴结上,将来好让二哥给我撑腰,把生意做大,不是说商人最重利吗?我可不会做亏本买卖,我们宋家就没有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