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村子里的路都铺上了青石板。
村子里铺青石板的几乎没有,大伙儿都很高兴自豪。
其他村子倒也想铺青石板,但奈何没有银子啊,乡下人家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真要自己出银子修路,谁不心疼啊。
所以,桃花村一铺上青石板,不管是村里的,还是外村的,简直往来不绝,一群大老爷们,后面跟着几个小娃娃,天天都要溜达一圈,稀罕得不行,好像每天不走个几遍,心里就不得劲。
村里的路修完了,大伙儿又开始修村外的路,有些村子动作快,已经修了大半。
青石板路十分地宽敞平整,不管是牛车还是马车,一点也不颠簸。
一日,阮氏扛着锄头,笑呵呵地从地里回来。
楚辞打了一盆水给她洗手:“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阮氏把锄头放好,一边洗手,一边笑道:“咱们村好些人家都定亲了,三太公家里的小孙女,说给了赵家村的一个小伙子,你也认识的,就在咱们作坊上工。”
桃花村越来越富裕,谁都想沾沾光,自从开始修路后,每天都有媒婆来桃花村,只要是未曾婚配的,媒婆都快把门槛给踩烂了,十里八乡,很多人家都愿意跟桃花村结亲。
桃花村近来添了不少喜事,连着镇上也有不少人家说亲,宋染从铺子回来,说起唐家和陆家结亲的事情,楚辞微愣之后,并不觉得意外。
唐家既然把唐颖接了回去,那便是断了和宋家结亲的念头,而整个清河镇,跟唐家门当户对的,也就只有陆家。
没有唐颖从中作梗,阿凝和她家大哥很快就能水到渠成。
谭凝正在葡萄架下看书,楚辞走过去,坐在秋千上,抓着两边的绳子,微微荡了起来:“前两日收到大哥的来信,他在安州那边一切安好,我正想着给大哥回信,阿凝,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大哥说?”
谭凝脸颊一热,从书卷里抬起头来:“你给宋公子写信,问我作甚?”
楚辞弯着眉眼微笑:“月是故乡明,大哥身在异乡,可能特别怀念家乡的那轮明月。”
楚辞说过,幸福就像是天上的明月,要好好把握,如今又故意把“明月”两字咬得那么重,谭凝要是听不出她话中的弦外之音,那真的是白白在她身边呆了这么久。
年纪不大,却蔫坏蔫坏的。
谭凝不想理她,又低头看书。
楚辞晃着秋千,又道:“我最近手腕有些疼,阿凝,你帮我代笔吧?”在楚辞的软磨硬泡中,谭凝答应了,楚辞坐在案前,抱着一小碟的桃脯,捏一块,说一句。
信上说了宋焦失踪的事情,说谭凝陪着赵氏去各大寺庙祈福烧香,腿都差点走断了。
也说自己炼药炼多了,手腕有些疼,便找了谭凝代笔,自然而然地也提到了谭凝腌制的桃脯。
谭凝何尝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欢悦,最后,跟信一起寄出去的,还有一小罐桃脯。
“大哥若是收到了,一定很高兴。”楚辞笑眯眯地捏了一块桃脯给谭凝,“很好吃的。”
“我自己做的,我能不知道好吃吗?”谭凝接过来后,没好气地说道。
“大哥一定会喜欢的。”楚辞笑得满眼狡黠。
阿凝和大哥的小情苗才刚刚发芽,她得让它茁壮成长呀。
接下来,村民忙着修路,她忙着炼药,想着过些日子,凑够五千瓶了,再让周青送去军营,不想,萧明璟来了。
桃树下,三人围坐在案边,云烬给两人烹茶。
茶雾氤氲开来,茶香四溢,楚辞品了一口,不禁赞道:“好香的茶,阿烬,你烹茶的手艺越发地好了。”
萧明璟看着盏中清澈的茶汤,道:“这可是进贡的御茶,朝中重臣也未必能得上两罐。”
楚辞哼了一声:“进贡的御茶怎么了?我们家有的是银子。”
朝中重臣就了不起吗?她们家可是有金矿哒!
还不止一座哟!
萧明璟内心受到暴击,品完一盏,又喝了一盏。
最近连连大捷,龙颜大悦,燕帝赏赐了两罐,定远侯不舍得拿出来喝,害得他想尝两口,都得跟做贼似的。
一连喝了三盏,萧明璟才放下茶盏,心下很是满足:“战事吃紧,在大战结束前,我可能都不能再过来了,阿楚,你现在有多少伤药?”
“有两千多瓶,你需要多少?”
“一万瓶,然后,再给我五千斤的药材。”
萧明璟把药单递给楚辞,楚辞看了一眼后,颔首道:“没问题,那两千多瓶伤药,你先带回去,药材我过几日让人给你送去。”
“好,多谢。”
“客气什么,你们浴血厮杀,护一方安定,若能尽一点绵薄之力,我义不容辞,何况,我又不是白送。”楚辞笑着,又给他倒了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