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云烬看着窗外那株开得正盛的桃花,神情无波无澜,慢慢地将那一盏茶喝完。
只剩七年了......
消完食后,楚辞正要回屋午歇一下,一群妇人上门来了。
小牛犊还拴在院门口,王氏见了,心里酸得不行。
草棚已经搭好了,宋礼和宋廉正在砌灶,见一群妇人进院,眉头皱了皱。
宋礼扫了她们一眼:“你们有事?”
王氏呵呵笑着:“都说阿楚做的豆腐又嫩又滑,比大富家做的还好,我们好奇过来看看。”
“还有那豆腐干,一文钱一块,比肉还贵,要是晚一点,还买不到嘞。”
“这又买牛车,又是搭草棚、砌灶,肯定是赚得盆满钵满了,阿楚这丫头一看就是有本事的。”
宋礼和宋廉一听,就知道她们在打什么主意。
宋廉凶神恶煞道:“阿楚有本事,也是老子的侄女,关你们什么事?哪来的,回哪去,别碍着老子干活。”
王氏气得肋下生疼,楚辞却是“扑哧”一声笑了:“上门便是客,我这就去地里叫阿奶回来,婶子们难得过来,可得好好招待招待。”
一听要叫阮氏回来,妇人们的脸色都变了。
阮氏出了名的护犊子,她们就是看阮氏去地里了,才敢上门的,哪能让楚辞去叫人回来。
王氏当即道:“乡里乡亲窜个门,哪兴那一套,可别耽误了地里的活儿。”
楚辞道:“我要去教奚儿读书了,婶子们请自便,只是,我娘伤了头,需要静养,婶子们别扰了我娘养伤。”
苏氏正要开门,一听这话,又坐了回去。
阿楚真是长大了,三言两句就把这些人打发了。
苏氏的唇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就听见宋廉不耐烦的呵斥声:“一群娘们不在家里喂猪养鸡,看大老爷们干活算什么事,赶紧走赶紧走,别坏老子的名声。”
那些妇人臊得满脸通红,纷纷要走,王氏却是个厚脸皮的,见楚辞要进屋,连忙出声道:“大家乡里乡亲的,理应相互关照,清河县这么大,你一家也赚不过来,不如把豆腐干的方子告诉我们,我们不在清河镇卖,不会抢你生意的。”宋廉被王氏的厚颜无耻气到了,小暴脾气一上来,差点一板砖拍死她:“相互关照?好啊,把你们家的鸡啊猪啊,还有地,全都记在阿楚名下,老子立刻把豆腐干的方子告诉你们。”
对于农民而言,田地就是她们的命根子,王氏顿时跳脚了:“一窝子的强盗土匪,我呸,你那是关照吗?你分明就是想逼死我们!”
有王氏在胡搅蛮缠,那些妇人也跟打了鸡血似的,唾沫横飞,骂的没一句好话。
宋礼的脸色越开越难看:“你们之中要是谁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关照一二也没什么,但你们因为眼红,就腆着脸来逼她交出豆腐干的方子,还倒打一耙,这是当我们大房和三房都是死人呐?”
宋廉凶神恶煞,脾气火爆,这些妇人自然是有些怵他。
可宋礼性子和善,从不与人交恶,那些妇人并不畏惧,可如今,见他为楚辞撑腰的这架势,心里顿时明白,宋家人是真的不好惹了。
妇人们心里不甘,尤其是一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就更不甘心了。
“话可别说那么难听,我大嫂说得也没错,清河县这么大,既然你们赚不过来,何不帮衬我们一二,将来我们的日子好过了,也不会忘了你们的恩情。”
说话的是黄氏,李福根的婆娘,也是王氏的妯娌。
就是她和王氏挑唆那些交好的妇人,来宋家逼楚辞拿出豆腐干的方子。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
楚辞正感慨着,一道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阿楚不过是卖了两天豆腐,你们就全都活不下去了?有这功夫出来丢人现眼,不如好好把家里的地伺候好,勤勤恳恳做人,什么好日子没有?”
妇人们被训斥得脸面无光,却又不敢发作。
谁敢跟村长叫板,活腻了吗?
村长来的正好,不将这些妇人收拾了,过几日,她们还敢上门来闹。
宋廉对村长道:“眼红别人,就上门来逼迫,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桃花村尽出些刁民。”
村长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是念着宋家的恩情。
当年,是宋老头举荐的他,他才能当上这个村长。
能当村长的,都是人精,怎么会猜不透宋廉的意思。
村长脸色一沉,铁青着脸,对那些妇人说道:“谁要是觉得我这个村长没本事,不能让你们过好日,想要另攀高枝,飞黄腾达的,我绝不会拦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