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都快气炸了。
眼见着事情要搞砸了,隐在人群里,企图煽风点火的同伙,开口了:“仙上,您是有什么要事吗?”
书生顺着台阶下了,义正言辞地怒斥道:“尔等在湖畔大兴土木,坏了这一方的风水,导致水族蒙难,若再不停工,休怪本座不怜苍生!”
一口一个本座,入戏可真深呐。
他一说完,人群就一阵骚动,人们脸上的惊恐显而易见。
“仙上动怒了,我们决不能再让医馆建下去。”
“宋神医为医不仁,这种人再留在明州城,迟早会给明州城招来祸端。”
“赶走宋神医,还明州城一个太平。”民怨如此沸腾,要不是知道是莫家的手笔,楚辞真的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眼见着那些人杀气腾腾地冲去医馆,楚辞淡淡地看着那书生,声音不大,却叫那些人都停住了脚步。
她只问了一句:“你真是水神?”
书生眼神飘忽,强自镇定道:“本座不是水神,难道你是?”
楚辞笑了:“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是水神,那就好。”
书生脸色变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我的医馆坏了大明湖的风水,让水族蒙难,这么大一个罪名,我可担不起,只好同你讨教讨教。”
楚辞话音一落,云十二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一把将那书生摁进了水里。
书生大惊失色,不停地挣扎。
这这这......这也太粗暴了叭!
人们都傻眼了,那些同伙也被吓住了,一时都不敢吭声。
等那书生快窒息的时候,云十二将人拽了上来,楚辞似笑似讽瞧着他:“水神仙上,我的医馆当真坏了大明湖的风水吗?”
书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见自己满头满脸的水,苍白着脸,惊惶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我是掉水里了吗?”
“你是谁?”
“在下张衡,是府学的学子。”
楚辞勾着唇角,笑得嘲讽:“这么说,水神走了。”
张衡一脸的茫然:“什么水神?”
旁边有好心人提醒道:“你刚才被水神附体了。”
张衡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惊道:“我我......我被水神附......附体了?”
“水神仙上刚才可是威风得很,怎么被人按进水里就怂了,现在的神仙,都这么地欺软怕硬吗?”
楚辞这一番哂笑,让众人的脸色变了几变。
他们刚才还以为水神会发怒,弄死宋神医呢,毕竟水神是神仙,宋神医只是个凡人,没道理水神被吓走了啊。
有些脑子转得快的,想到了什么,再看张衡时,眼神就有些不一样。
张衡的目光又闪了闪,对楚辞道:“是姑娘救了我吗?”
“嗯,是我。”楚辞双手抱怀,笑得戏谑,“都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张公子打算如何报答我啊?”
袖中的双手攥了攥,张衡真挚道:“张某一介书生,别无所长,姑娘若是不嫌弃,张某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楚辞打量着他:“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能做什么?平白浪费我的米粮。”
差点被说成废物的张衡:“......”
皱眉想了片刻,楚辞又道:“不过有件事情,我没琢磨明白,还请张公子能如实相告。”
“姑娘请讲,若是张某知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请张公子说一说,到底是谁让你来演这么一出戏。”
张衡脸上闪过慌色,转开了目光:“姑娘这话,张某怎么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没有关系,我会让你明白的。”楚辞言笑晏晏。
云十二再一次将张衡摁进了水里。
那些同伙见事情有变,就想偷偷地溜走,结果被云五和云六拎着扔在了楚辞面前。
楚辞含笑问道:“去哪儿啊?回去通风报信吗?”楚辞的手段,他们都已经见识过了。
现在的乡野丫头都这么地凶残粗暴吗?
那些人两股战战,不想承认自己怂了。
其中一人梗着脖子道:“我想起家里还有事,不能走了吗?”
“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楚辞点了点头,看向另一人,“你呢?你又为什么走?家里也有事吗?”
那人咽了咽口水,道:“我娘还等着我买米回去做饭,我,我要去米铺。”
“嗯,这理由也不错。”楚辞把目光转向第三个人。
那人绞尽脑汁想了个自以为滴水不漏的说辞,谁知楚辞的目光只是从他身上扫过,落向了张衡。
不配回答的第三人“......”
楚辞悠悠笑道:“看见他了吗?做人,还是诚实一点的好,免得受苦,你们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