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粗苯的丫头,也不会如此莽撞。
这丫鬟先是偷走她的香囊,又故意打翻汤盅,可见是受人指使。
指使她的人,除了蒋夫人和蒋柔,还会有谁?楚辞没有想到,蒋夫人和蒋柔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在卫府搞事情。
既然他们买通了卫府的下人,可见是计划已久,准备周全了。
之所以对王夫人下手,应该是看她和王夫人有了嫌隙,临时改变计划。
如此费尽心机,楚辞也很期待,她们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没过多久,席间又热闹起来,蒋柔却起身离席了。
楚辞垂眸饮茶,左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是摸个空,她往左右两侧找了一下。
陆蓁问道:“姐姐在找什么?”
“我的香囊不见了,刚才在亭中赏花的时候还在的。”
“会不会掉在假山那边了?”
卫夫人询问道:“宋姑娘,你那香囊是什么样的,我让人去找找。”
“月白色,香囊上绣着兰草。”
卫夫人连忙吩咐人去找。
蒋夫人神色变了一下,正准备去找蒋柔,楚辞开口道:“怎么不见莫少夫人?”
蒋夫人身形一滞,又重新坐好:“我胸口有些闷,柔儿去马车拿药。”
楚辞道:“胸口闷痛可大可小,我给你瞧瞧吧。”
蒋夫人目光一闪:“都是老毛病了,就不劳烦宋姑娘了。”
“虽说你我之间有些不快,但医者有救无类,何况众目睽睽之下,我还能害你不成?”
蒋夫人根本没病,又怎么会让楚辞来拆穿她,当务之急是去找蒋柔,将香囊毁尸灭迹。
“人心难测,小心一些,终归没错。”
陆蓁哼道:“小人之心!”
楚辞笑了笑,端起茶盏饮茶,随口说了一句:“莫少夫人也该回来了吧。”
陆蓁接道:“去马车取个药而已,早该回来了。”
卫夫人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去看看。”
“是,夫人。”
蒋夫人捏着锦帕坐立难安,还没等她想出借口离席,那丫鬟回来了。
“门房说,并未看到莫少夫人出府。”
卫夫人皱起眉头,问蒋夫人:“不是说,去马车取药了吗?”
蒋夫人也没想到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正想着如何圆过去,蒋柔回来了。
楚辞饶有兴致地问道:“莫少夫人去哪儿了?”
蒋夫人一颗心提了起来,拼命地给蒋柔使眼色,偏偏她一心想着给楚辞添堵,瞧都没瞧蒋夫人一眼。
“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宋姑娘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蒋夫人刚才胸口闷痛,我好心为她诊脉,她却说,你去取药了。”
蒋柔讥讽道:“我母亲无病无痛,你这么咒她,这就是你的好心?”
楚辞惊诧道:“蒋夫人没病?”
陆蓁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难怪不让姐姐诊脉,原来是怕露馅,怪不得门房说没有看见莫少夫人出府,原来,从头到尾,谎话连篇。”
蒋柔脸色大变,就见蒋夫人的脸上隐隐透出一种灰败之色,心下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按照计划,楚辞现在不应该还在这里。
一时间心慌意乱,忙着描补:“夜里睡得不好,自然胸闷难受,这也算得上是病?你少咒我母亲!”
这色厉内荏的模样,明显是心虚了。
这时,一个丫鬟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因为太过惊恐慌乱,连脚上的鞋都跑掉了。丫鬟连滚带爬地往这边跑,惊恐万状道:“王......王夫人,王夫人,她,她......”
卫夫人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沉声道:“王夫人怎么了?”
丫鬟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连牙齿都在打颤:“王夫人死......死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卫夫人惊得豁然起身:“死了?”
丫鬟一想起王夫人的死状,就想晕过去:“奴婢刚才路过暖阁的时候,瞧见王夫人躺在地上,本想进屋将她扶起来,就见她的胸口上插了一把匕首,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奴婢害怕,不敢上前查看,但应该是死了。”
好好的一个满月宴,居然闹出了人命。
卫夫人心中膈应,但更多的是恼怒。
胆敢在卫府行凶,也太无法无天了!
“快去请老爷!”
卫夫人吩咐完,带着人去了暖阁。
因是凶案现场,一行人站在门外,只有楚辞和卫夫人进了暖阁。
胸口上的匕首扎得极深,刀身几乎都要扎进身体里,一看就知道绝无生还的机会,但楚辞还是上前在王夫人的颈间探了探,随后摇头道:“死了。”
卫夫人的脸色瞬间冷沉。
王夫人无缘无故死在卫府,若是不能找出凶手,没法跟王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