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我不追究,她就能逃过一劫吗?”
林氏被她脸上的笑容晃了神,一抹更深的寒意从心底泛起,见楚辞走了,也赶紧回铺子。
这回,哪里人多,她往哪里走,宁愿绕远路,也不敢抄近路走巷子,见过鬼还不怕黑吗?
楚辞买了糕点、果脯、糖葫芦,还有宋小弟说的糖桔子。
糖桔子酸酸甜甜的,还多汁,宋小弟却食之无味,耷拉着小脑袋,情绪很是低落。
楚辞与他并排坐在廊下的木阶上:“昨天不是还念叨着,怎么不吃了?是不好吃吗?”
宋小弟的心情不太好,有一种阿姐要和别的男人双宿双栖,他却挽留不住的难过和不舍。
“阿姐,你明天就要走了吗?”
“嗯。”
“不是二月才开张吗?还可以再呆上几天的。”宋小弟扒拉着手指,算了又算,“月底再走也不晚的,那时候,天气都暖和了,赶路也没那么冷了。”
“医馆开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总不好都推给别人。”
宋小弟眼眶发红,拼命地忍着要掉落的眼泪:“那,阿姐,你几时回来?”
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楚辞心中一片柔软,揽着他的肩膀,柔声道:“也不会很久,三月中旬,阿姐一定回来。”
扒拉着手指头算了算,还要一个多月,宋小弟更想哭了。
楚辞抬手,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一个多月也很快的,那时候,你都考上清河书院了,下次阿姐回来,去书院接你。”
宋小弟点点头,不知为何,心里更难过,眼泪“啪啪”地往下掉。
去他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就想哭。
宋小弟扑到楚辞怀里,哭得很伤心。
在一旁啃糖葫芦的小雪貂一脸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宋小弟的余光不小心瞄到了,直接将它摁在了地上。
胖脸被怼得差点变形的小雪貂:“......”
楚辞莫名想笑,又怕宋小弟翻脸,把她也怼到地上,抿了抿嘴角,忍住了。
哭过之后,宋小弟有些难为情:“阿姐,你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楚辞看着湿了大半的衣襟,点了点头:“去洗把脸。”
宋小弟坐着不动,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一下脸,认真道:“阿姐,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等我考了状元,你就不用为了赚银子养我,到处奔波了。”
童言稚语,发自肺腑,才最是暖心。
楚辞被他逗乐了:“那你可得好好用功了。”“阿姐不信,考我功课呀,我都可以倒背如流啦。”宋小弟跑回屋,抱了本书过来,塞到楚辞手里,“阿姐,我要开始背喽。”
“嗯。”
楚辞翻开书页,宋小弟挺直背脊,神色认真地往下背,整个院子都是他清脆的背书声。
小雪貂肉嘟嘟的小身板也坐得直直的,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它在背书。
心都要被萌化,楚辞撸了它一把,宋小弟见状,再次把它怼到地上。
不是跟他抢吃的,就是抢阿姐的宠爱,就该扔锅里炖了。
炸毛的小雪貂:“......”
因着楚辞明日要走,阮氏亲自下厨,对许氏道:“乖孙就喜欢吃我腌的酸豆角,快把我去年腌的豆角都搬出来。”
许氏笑了:“老夫人稍等,我这就去。”
“还有酸辣椒,都搬出来。”
肉沫炒酸豆角很下饭,拌面的话,也极为的好吃,香味一飘出来,楚辞都忍不住咽了口水。
自从家里买了下人,平时大多都是许氏和袁大娘做饭,只有楚辞在家里的时候,阮氏会亲自做几道她爱吃的饭菜。
阮氏动作利落,很快就做了满满一大桌,每一口都是家的味道。
楚辞舀了一大勺酸豆角倒在米饭上,一边扒饭,一边含糊道:“好吃。”
阮氏和蔼地笑着,盛了一碗鱼汤给她:“别光吃饭,喝点汤。”
鱼汤浓稠鲜香,豆腐鲜嫩得入口即化,喝一口,简直比神仙还快活。
楚辞表示,酸豆角拌饭,再配一碗鱼汤,她能吃上三大碗米饭。
三大碗米饭后,她餍足地打了个饱嗝。
宋小弟瘫在椅子上,看着圆滚滚的小肥肚,苦恼道:“阿姐,我的衣扣又要崩开啦!”
楚辞扭头,笑道:“你少吃一点,阿娘就不用熬夜给你改衣裳了。”
“阿姐吃得比我还多,我才吃两碗,”宋小弟说完,又补了一句,“等阿姐去了明州城,我想阿姐,自然就会瘦下来,阿姐,”
“嗯?”
宋小弟挪了挪屁股,眸光灿灿地看着她:“晚上,我能不能在你屋里睡?”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