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正事,又说起了家常,知道苏氏一切都好,韩大夫宽心了不少。
见天色不早了,道:“这一路舟车劳顿,赶紧回去歇着吧。”
“嗯。”
从医馆出来,天色已经很暗了,道路两旁的灯都已经点亮了,楚辞坐上马车回宋府。
书房里,云烬和云澈并肩坐在案后,一人拿着一把刻刀,不知在雕什么东西。
相似的眉眼,相似的神情,连雕刻的动作都一致,在灯影的映照下,画面宁静而温馨。
楚辞不由在想,哪一日,她们有了孩子,他们父子间大抵也是如此。
这么一想,楚辞忽然红了脸,正好云烬抬眸看来。
她扬唇一笑,朝两人走了过去,在案前坐下:“在刻什么?”
“蜜糖的模具,”云澈指着案上已经做好的模具,骄傲道,“这些都是我和七哥刻的,阿楚姐姐,你会做梅花糖吗?”
喝过梅花粥之后,又谗上了梅花糖了,好在院中的梅花开得正盛,想要多少花瓣,就有多少花瓣。
楚辞含笑道:“明日从沈家回来,就做给你吃。”
云澈雀跃地问道:“阿楚姐姐,我刻得好不好看?”
“好看。”
“是我刻的好看,还是七哥刻的好看?”
“你刻的好看。”
云小公子更骄傲了,得意地对云烬笑道:“七哥,我比你厉害哦。”
云烬放下手中的刻刀,淡淡道:“既然如此,剩下的,都交给你了。”
说罢,起身牵着楚辞的手,无情地走了。
云小公子:“......”
楚辞弯着唇角,侧首问道:“你以后不会也这么坑自己儿子吧?”
云烬漫不经心道:“那要看他讨不讨嫌。”
“你最近是不是把阿澈当儿子养了?”
“没做过父亲,不知道是儿子好,还是女儿好,”云烬认真道,“我们还是生女儿吧。”
楚辞哭笑不得。
是不是应该先去宋家提亲,得了阿奶和阿娘的同意,等两人成亲了,再来考虑是生儿子好,还是女儿好?
两人来到药圃。
一旁的木架上晾着几株凤凰草,楚辞打算明日带去沈家。
夜里露重,她将凤凰草晾在了廊下。
云烬道:“世家大族表面看着光鲜,实则暗涌不断,沈夫人过世后,沈家迟迟未有女主人,这当中必有蹊跷,你日后上门,多留个心眼。”
韩大夫医术高超,连他都诊不出沈老夫人发病的病因,可见沈家后宅并不太平,若不是人命关天,她都不想蹚这趟浑水。
她现在就是个明晃晃的靶子。翌日,楚辞刚用完早膳,沈心禾就来了。
楚辞带上药箱,坐上马车,随她一道去了沈家。
常氏一大早起来,去沈老夫人屋里请安。
见沈心禾和楚辞迎面走来,脸上带着笑,道:“昨日听禾儿说,给老夫人请了神医,我便猜到是宋姑娘,宋姑娘医术无双,老夫人很快就能药到病除。”
楚辞抿唇一笑,却没有接话,偏过头含笑看向沈老夫人:“老夫人福泽深厚,定能长命百岁。”
因在病重,沈老夫人的气色不太好,但面容威严,目光凛然,不冷不淡地看了常氏一眼,常氏心头猛地一紧,为刚才的试探感到懊恼。
她还不知道沈老夫人打算把中馈之权交给大少夫人,所以,她不希望楚辞能治好沈老夫人,但近来的那些传言,把楚辞传得神乎其神,她一时乱了阵脚,才会沉不住气。
短短一瞬,常氏心中思绪百转千回,沈老夫人已经收回目光,转向楚辞时,身上的那股威压消失不见,只有满脸和蔼可亲的笑容。
她拉高衣袖,露出了手腕:“宋姑娘,有劳了。”
楚辞上前诊脉。
沈老夫人的病情,她已经从韩大夫那儿了解得差不多了,只是这两日,沈老夫人的病情时好时坏,让楚辞琢磨不透,她细细地诊了一会儿,诊过两手后,提笔开药方。
药方和韩大夫先前开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两味药,其中一味便是凤凰草。
楚辞打开药箱,将凤凰草交给尤嬷嬷,叮嘱了一些事宜,然后,对沈老夫人说道:“老夫人且好生调养着,过几日,我再过来。”
“辛苦宋姑娘了,”沈老夫人道,“禾儿,送送宋姑娘。”
沈心禾颔首。
两人出了屋门后,沈心禾问道:“祖母的病,宋姑娘可有医治之法?”
“有了凤凰草,老夫人的病会有起色。”
沈心禾目光一顿,神情也凝重了几分:“宋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我和韩伯伯都诊不出老夫人发病的病因,我看过韩伯伯开的药方,老夫人若是按时服药,病情不该时好时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