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烬被她的那句“低调”逗乐了,又喂了她一瓣橘子:“怀疑就怀疑,我们又不用怕他,若是连他都要忌惮你,那你在云州城就算站稳脚跟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已经跟闻大人说好了,常弘要是再搞幺蛾子,他会帮我搞定的,我答应送他一份厚礼,我们各取所需,这事不用我们操心。”
他家阿楚真是太厉害了,见她喜欢吃橘子,云烬又剥了一个喂她。
常弘脖子上的伤口不是很严重,上了药,休养两日就能好,但他回了常家后却病倒了。
被楚辞气病了。
常弘这一病,郑老爷没了主心骨,急得跟热锅上大蚂蚁一样,又焦灼又不安。
等到三日后,常弘好些了,郑老爷才登门,两人商议了一番,然后,郑老爷以受害者的身份去府衙闹,给闻珽施压逼他结案,但都被闻珽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气得郑老爷都快心梗了。
郑老爷不死心,隔三差五就去府衙闹一闹,然后憋着一肚子气回府。
马车经过夕水街的时候,有两个蛮汉在打架,围了好多人,直接把路给堵了,马车过不去,只能绕道走小巷子。
马车刚进巷子,车夫就被一根木棍给敲晕了。“咚”地一声,车夫栽倒在地。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郑老爷不耐烦地打开车门:“怎么回事?”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
郑老爷见车夫不在,心中“咯噔”了一下,从车厢里探出身来,瞧见车夫倒在地上,脸色大变,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就已经被晏九一棍敲晕了,扛进另一辆马车。
然后,另一个郑老爷,也就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暗卫,上了郑家的马车。
车夫醒来之后,摸了摸肿痛的后颈,想起自己昏倒前,被人敲了一棍子,神色一慌,立马从地上起来,打开车门见郑老爷还在,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又窒住了。
郑老爷靠着车壁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昏了过去,还是被灭口了。
车夫面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哆哆嗦嗦地爬上马车,咽了咽口水,才慢慢靠近郑老爷,颤着手去触他的鼻息,见还有气,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短短一瞬,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
“老爷,老爷,老爷你醒醒,老爷......”
车夫摇着郑老爷的手臂,见人还没醒,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人中,郑老爷才醒了过来。
车夫问道:“老爷,你没事吧?”
“老爷我差点被人一棍子打死,怎么会没事?没用的东西,要不是那伙人只劫财,老爷我早死了。”郑老爷狠踹了车夫一脚,“还杵着干什么?回府请大夫!”
郑老爷摸着后颈“哎哟哎哟”地喊疼。
“是,老爷。”
车夫不敢耽搁,连忙驾着马车回府,并不知道马车里的郑老爷,已经不是原来的郑老爷了。
而真正的郑老爷,此刻正被关在作坊的柴房里。
作坊已经被封了,不会有人过来,将郑老爷关在这里最为合适。
郑老爷醒来后,发现自己手脚被绑,嘴里也塞了布块,想喊“救命”,却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一见有人进来,郑老爷双目圆瞪,一边剧烈地挣扎着,一边发出“嗯嗯嗯”的声音。
楚辞扯掉他嘴里的布条,郑老爷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问道:“是你把我绑到这里来的?”
楚辞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在旁边捆好的木柴上,随意地坐了下来:“是我。”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识相的,赶紧把我放了,我可是常大人的大舅兄。”
“会放了你的,不过要委屈郑老爷在这里先住上几日。”
郑老爷见他都搬出常弘了,楚辞神色都没有半点的波动,心里不免有些慌,色厉内荏地喝道:“你敢!”
“你人都在这里了,还问我敢不敢?”
怕不是个蠢货。
郑老爷觉得自己被羞辱了,面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道:“我郑家在云州城好歹是一方富户,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耍些不入流的手段,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比起郑老爷在自个儿孙子的满月宴上毒杀数十人,我绑个人而已,算什么无法无天?”郑老爷脸上的怒气瞬间僵滞,目光慌乱地闪烁了一下,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你你,你是宋楚辞?你把我绑到底想干什么?”
楚辞都敢当着闻珽的面,刺伤常弘,如今把他绑来这鬼地方,他还能落得什么好?
郑老爷越想越惶恐。
楚辞悠然一笑,笑意却微凉:“冤有头债有主,郑老爷的手段如此阴损毒辣,我不找你找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