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放屁,太失礼丢人了。
楚辞拿了几个,送去给云烬他们尝尝鲜。
大老远的,云澈就闻到香味了,手里的书本一扔,“哒哒哒”地跑过来。
他原本还想敞开了肚皮吃个尽兴,瞧着盘子里孤零零的四五个,气呼呼道:“是不是都被陆大小姐吃光了,她太能吃了!”
楚辞失笑:“蓁儿也只得了两个,番薯吃多了胀气,不能多吃。”
“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放屁。”
云小公子觉得,人之常情的事情,没啥不好意思的。
美食当前,怎能辜负呢?
“那也不能多吃。”楚辞嘴角噙着笑,剥了半个递给云烬,“很甜的。”
番薯烤过之后,更加的香甜,云烬不由地也食指大动。
楚辞托腮,笑看着他:“好吃吗?”
“只要是你做的,不管什么,都好吃。”
“番薯已经埋地里催芽了,等十月下旬丰收,就有吃不完的番薯,不管你什么时候想吃,我都给你烤,给你烤一辈子。”
云烬温柔一笑,瞥见她手指红了一块,忙握住她的手,紧张道:“怎么烫伤了?”
楚辞却不甚在意,道:“烤地瓜的时候,被火星子烫了一下,不碍事。”
“都红了这么一大块,还不碍事?”云烬俊脸微冷,“上药了吗?”
“就烫了一下,不用上药。”
一点小伤,楚辞没放在心里,云烬脸色更冷了一分:“我去拿药膏。”
虽然气恼她不爱惜自己,但伤在她身上,疼在他心里。
云烬抹药的时候,十分的轻柔小心,生怕弄疼了她。
楚辞心里就跟灌了蜜一样,傻笑着。村民淳朴实在,干活勤恳,不到半个月,那一整片山头都开垦出来了。
阮氏看着这一大片山地,笑容舒展:“虽然番薯不挑地,但这地还是太贫瘠了,得施肥。”
村里人都是撒草木灰肥地,楚辞想堆肥。
堆肥的时候,需要铺一层秸秆杂草,再铺一层人畜的粪尿,并泼一些石灰水,然后盖一层土腐熟,如此这般逐层堆积,辛苦不说,还又脏又臭。
阮氏年纪大了,楚辞不忍让她太操劳,打算请村民帮忙。
阮氏笑呵呵道:“阿奶种了一辈子的地,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用不着请人。”
阮氏身子骨还算硬朗,真让她闲下来,她这心里头还不得劲,她就喜欢去地里侍弄侍弄庄稼。
家里虽然不缺下人,但个个手上都有活,楚辞帮着一起堆肥。
入夏后,一天比一天热,肥料发酵得也比较快,期间,祖孙俩又翻堆了一次,把外层翻到中间,把中间翻到外边,又加了些粪尿水重新堆积,促进腐熟。
发酵需要时间,那么快腐熟,阮氏和楚辞往地里撒了草木灰,又运了不少肥水浇地。
她一日日不是忙着堆肥,就是观察番薯藤的长势。
自从西越求和,萧纥和萧明璟班师回朝。
御书房里,燕帝坐在龙案后,手里执着一份国书。
那是西越的求和书。
南燕打了胜战,西越割地求和,燕帝龙威深沉,似乎并没有那么高兴。
大太监罗公公在一旁伺候,暗暗观察着燕帝的神色,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明日金殿受封,该赏萧家什么好?”
燕帝屈指轻叩着案面,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罗公公。
宦官干政是大忌,罗公公自然不敢多言,伴君如伴虎,即便他是燕帝跟前的红人,也不敢贸然开口。
萧纥已是一品军侯,若要封赏,只能封王。
罗公公看了一眼燕帝的神色,燕帝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
武将善战是好事,能够定国安邦,帮着帝王开疆扩土。
可时移势易,西越求和,外患已除,萧家手握重兵,掌控了南燕近三分之一的兵权,对燕帝而言,萧家是新的隐患。
“罗恒,”
“老奴在,”
“你说,萧家会成为第二个云王府吗?”
自从云家举族被诛,云王府便成了禁忌,没有人敢再提。
罗公公吓得出了一身的汗,大气也不敢喘了:“老奴惶恐。”
“让你说,你就说。”
罗公公斟酌了一下,躬身道:“陛下泽被天下,自当四海归心,天下太平。”
“你个老东西,朕是想听你说这些奉承的话吗?”
燕帝伸出食指,虚点了他几下,罗公公笑道:“陛下是天下之主,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的。”
“你说得对,朕是天下之主,萧家手里的兵权,是朕给他的,朕能给,也能收回来。”
话虽这么说,但燕帝似乎又没打算收回兵权。
君心难测,燕帝对萧家的心思,连罗公公这个伺候了他近三十年的老太监都捉摸不透。大军已经抵达长安,只不过是驻扎在城外休整,明日再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