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烬一边说着,一边关了门窗,隔绝了雨声雷鸣,又继续说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听村民在议论,其他村道路泥泞,很多牛车都翻了,听说还有人摔断了腿,他们现在都很感激你修了路。”
楚辞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当初她决定修路,就是担心下了雨,道路泥泞不便出行。
虽说是为了方便做生意,但与人为善,广结善缘,她也会有福报的。
“能帮到人,真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
“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帮帮我?”
云烬从身后揽住了她,唇瓣贴着她的耳根,声音又低又沉。
耳根就像着了火一般,红得都能滴出血来,她的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合着她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让她的心跳不由地跳得飞快。
“帮,帮你什么?”
楚辞低下头,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颈,云烬的眸光深暗了几分,脑袋一歪,枕在了她的颈间。
“我上次提亲,被阿奶拒了,我打算等你及笄了,再提了一次,”云烬语意温柔,在她颈间蹭了蹭,“阿楚,你要帮我。”
颈间有些痒,楚辞缩了缩脖子,眸底漾起笑意:“你连提亲都要我想办法,也太没诚意了,阿奶要是不答应,那我就不娶你了。”
云烬揽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地收紧了几分,温凉的唇,从脖颈缓缓往上移,停在她的耳畔,“呵”地笑了一声:“你说什么?”
柔软的唇畔轻触着她的耳珠,让她的心口一阵颤栗酥麻,楚辞捂住胸口,想要按住怦怦乱跳的心,耳珠上蓦地传来一丝痛意。
竟是云烬含住她的耳珠,轻咬了一下,然后唇畔继续往上移,摩挲着她的耳根:“阿楚在想怎样始乱终弃吗?”
“没,没有,我不是这样的人。”楚辞屏住微乱的呼吸,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她能说,被他撩得脑子一片空白吗?
想想都觉得丢人,脸颊一阵滚烫,目光飘忽了一下,才说道:“在帮你想办法啊。”
“那想到了吗?”
楚辞摇头。
云烬将她转过来,含笑看着她:“我倒是想到一个,我跟阿奶说,我是你的人,咱们宋家家风清正,定然做不出负心之事,阿奶一定会答应的。”
楚辞:“......”
你怕不是想被阿奶打断腿吧!番薯喜光,不耐涝,这雨下起来没完没了。
楚辞和云烬穿着蓑衣,带着斗笠,扛着锄头,随阮氏一块儿上山排水,免得田间积水,把番薯给沤烂了。
晏九和云五云六也扛着锄头一起上山。
陆蓁和云澈也想上山,被楚辞按在家里了,于是,两人在厨房里煮了一大锅的姜汤,等他们回来,喝上一大碗,免得着了凉。
这场大雨又接连下了四五日,灵州府那边山洪暴发,好多村子都被淹了,再加上河水上涨,冲毁了堤坝,方圆百里一片汪洋。
那些命大逃出来的,站在山顶上,看着变成一片汪洋的村子,嚎啕大哭。
他们失去的,不止是家园,还有至亲。
房子倒了,可以重建,庄稼没了,也可以重新栽种,可失去的亲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时间哀嚎遍野,响彻天地。
明州府这边虽然没事,却也是人心惶惶,就怕灵州府那边闹饥荒,祸及明州城。
一旦缺粮,粮价就会上涨,万一再有难民涌入,发生暴乱,那日子还怎么过?
饿极了的人,为了一口吃的,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两日后,雨停了,村民纷纷去地里查看庄稼。
许仙儿坐在檐下,帮着许氏一起摘豆角。
“听说好多地方都淹了,死了好多人,幸好你们早早地就离开了。”
许氏感慨万千,许仙儿也生出劫后余生之感:“还要感谢东家收留。”
“小姐是个好人,你们好好干,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大哥说,等攒够了银子,就在村子里买块地,扎根安顿下来。”
“桃花村是块福地,村民也都很和善,以后咱们离得近了,也好有个照应,若是银子不够,就跟我说,我和你姑父能帮的一定会帮。”
“谢谢姑母。”
因为灵州府大涝,百姓开始囤粮,粮价也跟着涨了不少,宋家有三十亩的良田,粮仓里堆满了粮食,倒是不用担心。
阮氏去地里查看庄稼,楚辞一人上山,一垄一垄地看过去,发现番薯藤又长了不少,还长了很多的侧根。
侧根也会结出薯块,却会跟主根的薯块争夺养分,如此一来,番薯的个头就会变小。
楚辞将茎蔓轻轻往上提一下,让侧根脱离土壤,不让其继续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