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被拆穿,杨氏脸上一阵涨紫。
“不过,我也不会白受你这一跪,”楚辞话锋一转,又道,“顾宁安得姚夫子看重,姚夫子的大儿子是县衙的主簿,你与其在这里耍心眼,不如去求顾宁安。”
乡下妇人见识浅薄,一个小小的主簿,对杨氏而言,就是顶天的大官。
楚辞话音刚落,杨氏急惶惶地爬起来去找吴氏。
闹了这一场,寅时都快到了,有村民问道:“阿楚,你今天还做豆腐吗?”
楚辞点头:“卯时前,一定把豆腐做出来。”
村民心里松一口气。
他们每日走街串巷,大钱是没有,但也赚得不少。
村长扬声道:“好了好了,都回去吧,别耽误阿楚做豆腐了。”
村民走后,赵氏想不明白楚辞为何要帮杨氏:“顾家就没个好人,要是真让杨氏求到姚主簿面前,顾大富回来,一定会报复咱们的。”楚辞扬唇笑道:“伯母觉得顾宁安会答应吗?”
顾大富做出这种事情,名声总归是不太好,顾宁安又跟他沾亲沾故,多少都会受一些影响。
顾宁安如此钻营之人,撇清都尚且来不及,如何会帮着求情?
杨氏以前帮着吴氏作贱苏氏,楚辞就要让她们撕破脸皮,狗咬狗,那才精彩。
赵氏想明白之后,心里就特别地解气,一家人开始忙活起来,磨豆的磨豆,烧火的烧火,煮豆浆的煮豆浆。
云烬见状,转身往外走,楚辞追了上去,言笑晏晏地跟他道谢:“我又欠了云公子一个大人情,能与云公子比邻而居,真是我三生有幸。”
就是这恩情越欠越不多,不知道要怎么还。
云烬唇角微扬,那张清冷的容色,霎时添了几分柔和:“大可记在救命之恩的账上。”
被看穿心思,楚辞并无半点尴尬,反而还粲然一笑:“我也这么想的。”
有阮氏和苏氏,还有宋小弟的帮忙,终于在卯时前做完了所有的豆腐和豆腐干。
吃完早饭,楚辞直接回屋睡觉了,等她下晌起来,宋礼和宋廉已经回来了。
锅里煮着豆浆,宋孟正在点浆,抬头一笑:“醒了。”
楚辞看着一旁做好的豆腐,不由道:“大哥怎么不多睡会儿了?”
宋孟笑道:“大哥不累。”
楚辞把做好的豆腐放进卤水里发酵,问道:“大伯和三叔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早上衙门的人来量了地,我爹和村长大叔一起去衙门办文书了。”
“已经量完地了?我还想着再多买半亩地。”
宋孟笑了:“村长大叔多量了一块地给你,不用再买也够用了。”
“村长大叔真是个好人。”楚辞喜不自禁,然后又问起顾大富,“县令怎么判的?”
“顾大富被打了五十大板,徒三年。”
“杨氏和吴氏呢,打起来没有?”
楚辞满脸的八卦,宋孟不由觉得好笑,但又不好说人是非,只点了点头。
杨氏昨夜去求吴氏,被吴氏赶了出来,得知顾大富要蹲大牢后,简直恨毒了吴氏,又去顾家闹,跟吴氏厮打了起来,两家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两人正忙着,赵氏带着一个男人进来,那男人高大魁梧,跟赵氏长得颇为相似。
在宋孟喊了一声“大舅”后,楚辞也笑眯眯地打了一声招呼,忙把人迎进堂屋。
另一锅的豆浆已经煮开,正“咕噜咕噜”地翻滚着,赵氏端了两碗豆浆进来:“阿楚,你想造什么样的房子,跟你大舅说说。”
楚辞回屋去拿图纸,赵顺喝了一口豆浆,满口都是浓郁的豆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难怪你们做的豆腐比别人的嫩,我还没喝过这么香浓的豆浆。”
赵氏笑呵呵道:“是我们家阿楚有本事。”
那些大豆都是精挑细选的,又要脱腥去渣,这些工序,哪怕是亲兄妹,赵氏也不会跟赵顺说。
不是信不过赵顺,而是这些都是楚辞研究出来的。楚辞一进屋就听见赵氏在夸她,唇角不由露出笑容,把图纸展开,铺在赵顺面前:“大舅,这是我画的图纸,你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赵氏已经跟赵顺说过,说楚辞已经画好了图纸,赵顺只当是随便画画,现在一看这图纸,整个人都愣住了。
赵氏觉得如果按照图纸来建,那房子一定很好看,见赵顺眼睛瞪得老大,不由问道:“大哥,这图纸是有什么问题吗?”
赵顺没说话,又拿起其他的图纸。
这些图纸画得极为的细致,只这么看着,就好像一座宅子跃然眼前。
他以前给人造房子,从来就没看过什么图纸,都是听主人家口述,便开始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