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三是二皇子的心腹,自然知道二皇子想找的是什么人。
身为皇子,沉溺烟花柳巷之地,传出去有损皇族颜面,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找青楼里的姑娘寻欢作乐。
何况,《大燕律》严苛,规定官员不得狎妓,更遑论皇子了。
宁三迟疑了一下,劝道:“璟世子和清平县主都在灵州城,他们正等着抓殿下的把柄,殿下三思啊。”
二皇子不以为意:“他们能抓本王什么把柄?他们现在是本王瓮里的鳖,有何惧?”
“殿下,”
二皇子早就燥热难耐,根本不想听宁三废话,躁怒地打断他:“本王的事情,你也敢指手画脚?到底谁才是主子?是不是本王日后做任何事,都要你同意?”
宁三脸色大变,拱手请罪:“属下不敢。”
“那还不快去!”
“是。”
二皇子是个野心的人,一向洁身自好,就算大事将成,再得意忘形,也不会沉溺于酒色。
宁三觉得蹊跷,但他已经惹怒二皇子,不敢再多言。
没多久,他就从百花山庄带了个姑娘过来。
那姑娘雪肤花貌,胸大腿长腰还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媚劲儿,一看就是个尤物。
来时,她被蒙了眼,并不知道自己已身处府衙后院,更不知道自己伺候的,竟是燕帝最得宠的皇子。
但风月之人,眼睛都毒,一眼就瞧出眼前的贵人,不是一般的贵人。
“媚娘见过公子。”
娇软的声音,听得二皇子心猿意马,长臂一伸,就揽住了媚娘的细腰。
“公子,”
媚娘欲拒还迎,使出浑身解数讨他欢心。
两人春风一度,正快活着,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公子,公子,”
宁三不敢暴露二皇子的身份,便改了称呼。
“何事?”
二皇子的声音里携裹着怒火,宁三硬着头皮道:“外面有人闹事。”
敢来府衙闹事,还是冲着他来的,必定不会是寻常百姓。
二皇子眼底布满阴霾,阴戾的气息吓得媚娘大气也不敢出,慌忙起身,伺候他更衣。
出了后院,二皇子冷沉着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崔三郎带着一群学子在府衙外闹事,说殿下强抢民女。”
崔家在灵州城算不上是名门望族,但也是书香世家,崔老爷子是府学的院长,和清河书院的秦山长一样,都是当代大儒,颇受学子推崇。
宁三不敢大意,忙去禀报二皇子。
二皇子眉头皱了一下:“本王什么时候强抢民女了?”
宁三道:“崔老爷子虽是当世大儒,但崔三郎不学无术,时常跟城中的纨绔混在一起,最近还看上了百花山庄的柳莺莺,给她赎了身,也不知他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说殿下召了柳莺莺伺候,带着一群学子来找殿下讨说法。”
区区一介贱民,也敢来找他讨说法,二皇子眼底戾气暗涌:“本王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柳莺莺,他找本王讨什么说法?”“属下也不清楚。”
宁三也百思不得其解,伺候二皇子的,分明就是媚娘,怎么会扯上柳莺莺。
灵州城水患刚退,百废待兴,多少灾民流离失所,二皇子身负皇命,不但无所作为,反而还强抢民女,寻欢作乐。
学子们忧国忧民,最是见不得这等事,因而,崔三郎振臂一呼,这些学子便跟他过来了。
崔三郎虽不学无术,人缘却异常的好,他的身后,乌泱泱地站满了学子,更有不少百姓围观。
二皇子一见这情形,眼底戾色更加肃沉,望向崔三郎:“你说本王强抢民女,有何证据?”
崔三郎的腿有点软,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草民已经给莺莺赎了身,她早就不是百花山庄的人,殿下将莺莺掳入府中,不是强抢民女,又是什么?”
“本王何时将她掳入府中?”
就算他真的看上柳莺莺,以他的身份,崔三郎拱手相让还来不及,怎么有胆量来府衙闹事?
崔三郎怎么看,都不像是不畏权贵之人。
他确实不是。
但他对柳莺莺是真心实意的,否则也不会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要给柳莺莺赎身,还以正室之位相聘。
他都能闹得差点跟家中长辈断绝关系,二皇子抢了他的心上人,他能善罢甘休吗?
长街之上灯火通明,崔三郎一眼就瞧见二皇子脖子上的红痕,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就跟被针扎了一般。
一想到心上人被欺负了,崔三郎怒红了眼,冷笑道:“殿下若没把人掳入府中,那脖子......又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句,崔三郎几乎是咬牙切齿,旁人闻言,也纷纷看向二皇子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