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韩越喊了一声。
韩夫人意识到自己失言,神色滞了一下。
很快,大夫就来了,给韩越上了药,又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谢羿一行人见他没事便告辞了。
韩夫人心疼不已,坐在韩越榻边,说道:“越儿,你安心养伤,无需想太多,萧家这次必须给我们韩家一个交代。”
屋里就只有他们母子俩,韩越说道:“母亲,你没发现谢羿是故意刺激你,挑唆你对付萧家的吗?”
韩夫人一怔。
“越儿说得没错,”韩太师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宁得罪君子,莫与小人为伍,你不去招惹萧家那小子,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可谢羿,无需深交。”
不论韩越在外面如何无法无天,对自家这个祖父,他是又畏又惧,韩太师一进来,屋里的气氛就有些压抑。
“祖父说的是,孙儿受教了。”
“这谢家的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韩夫人心里一阵后怕,但又咽不下这口气,“不过是冲撞了车架,就把越儿伤成这样,难道就这么算了?”
若不是他受了伤,估计韩太师又要狠狠把他训斥一顿。
韩越突然就有点庆幸了。
韩太师看了韩夫人一眼,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蠢货,韩夫人是他的儿媳妇,他也不好指着她的鼻子训斥。
“当街纵马已是不对,还连累清平县主受伤,你还想讨说法?你真以为清平县主是软柿子?就算她在长安毫无根基,就凭她现在的声望,韩家都不能动她。”
韩夫人不敢顶撞韩太师,小声道:“璟世子从小就欺负越儿,我这不是心疼越儿吗?”
“慈母多败儿,吃一堑长一智,不受点苦,他能长进?”
韩夫人噤声了。
平白无故被抽了一鞭子,韩越心下也不忿,但他也不敢在韩太师面前作妖。
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件小事情,楚辞也没放在心上,但很快就传到了燕帝的耳朵里。
还是怒发冲冠为红颜的版本。
他问罗公公:“明璟真的为了宋楚辞,把韩太师的孙子抽得皮开肉绽?”
“是,好多人都瞧见了。”
燕帝摩挲着茶盏,似乎另有盘算。燕帝御赐了一座县主府,在内城最繁华的地段,千金都难买。
这一带住得都是皇亲国戚,勋贵权臣,她一个平民县主,功劳再大,也没有资格住在这里。
路过长公主府的时候,楚辞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朱门广阔,石狮威仪,一砖一瓦尽显皇族气派。
楚辞忽然发现县主府与长公主只隔了一条街,也不是很远,不知是燕帝隆恩,还是另有深意。
县主府的正大门已经打开,马车一停下,就有人迎了出来。
“老奴周鸣见过璟世子,见过县主。”
周鸣是县主府的管家,与他并肩站在前面的戚嬷嬷,是府里的管事嬷嬷,他们的身后跪了一地的丫鬟小厮。
看来燕帝赐了不少人,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有多少人是燕帝安插在县主府的眼线。
楚辞不动声色地扫过众人,浅笑着让他们起身。
周鸣和戚嬷嬷都有些惊异,还以为乡野之人没有见识,不料竟如此沉敛从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长在世家,自幼就被精心教养长大的呢。
也只这么恍神了一瞬,周鸣和戚嬷嬷迎着楚辞进了府门。
萧明璟道:“我先回去了,你今日好好歇一歇,明日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入宫。”
“好。”
楚辞淡然端庄,身上没有半点小家子气,跟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周鸣不敢轻视,态度也越发地恭谨:“县主是先用膳,还是先歇息?”
府里都已经收拾妥当,府中一切也都井井有条,楚辞笑着道:“周管家和嬷嬷费心了,这一路舟车劳顿,先歇一歇吧。”
“是。”
戚嬷嬷引着楚辞去了菡萏院,院中早有十来个丫鬟候着,楚辞一进院,纷纷行礼。
戚嬷嬷道:“老奴不知道县主的喜好,所以简单地布置了一番,县主若有不满意的地方,老奴再重新布置。”
县主府占地极广,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每一处都精巧雅致,极尽奢华。
菡萏院也布置得十分雅致,可见戚嬷嬷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楚辞十分地满意:“不必了,这般就很好了。”
戚嬷嬷指着那十来个丫鬟,说道:“县主的日常起居,日后就由她们伺候。”
楚辞看一眼,道:“有阿颜伺候就可以了,我喜欢清静,除了洒扫的下人,后院无需太多人伺候。”
“这......”戚嬷嬷愣住了,“县主身边只一人伺候,这如何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