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可以母凭子贵,借此入谢家,为什么要打掉那个孩子诬陷我二哥?”楚辞顿了顿,问,“那个指使你的人,是否就是,”
“不是!”柳翩翩猛地打断楚辞。
楚辞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所以,你承认有人指使你了?”
柳翩翩神情一滞,紧咬着牙不说话。
楚辞问:“诬陷一个赶考的学子,确实罪不至死,但是,你知道了你不该知道的,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活着离开大牢吗?”
柳翩翩冷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不信他,难道相信郡主你吗?郡主刚刚不是还说,要让长安城再无万花楼吗?”
楚辞看着她的眼睛,反问:“你信他,那他信你吗?”
柳翩翩捏着手指,又一言不发。
“柳姑娘出身青楼,见惯了人心,也用尽了手段,你能坐稳花魁之位,别说你的手干干净净,没有沾染半点血腥?”
柳翩翩目光狠狠地颤了一下。
“你比谁都清楚,为了永绝后患,他有的是法子,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大牢里,一个青楼女子的死,有谁会在意呢?就算有人在意又能怎样,你已经死了,人死了还能复生吗?柳姑娘,能救你的人只有我了。”
有冷汗不停地从柳翩翩的额头上滴了下来。
她就算再天真,再对谢羿抱有希望,也知道楚辞说的全是事实。
一个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舍弃的人,对她又能有几分真情?
楚辞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她得牢牢抓住了。
“如果我说出背后指使,郡主就能保我不死吗?我能信你吗?”
“事到如今,你能相信的人只有我了不是吗?毕竟,我要的并不是你的性命。”
柳翩翩心绪很乱,但是,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似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道:“好,我说,指使我的人......”
柳翩翩话说到一半,突然惊恐地瞪大眼睛,耳边是学子们的惊叫声,她缓缓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把匕首深深地扎了进去。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柳儿:“你......你......为......为什么......”柳儿全身都在发抖,鲜血溅在脸上的时候,她害怕到了极点。
“小姐,你别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你......你......”
这一刀直扎心口,柳翩翩很快就断气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柳儿。
柳翩翩死不瞑目的样子,大大刺激了柳儿,她想起了谢羿。
谢羿要挟她,如果柳翩翩出卖他,就让她杀了柳翩翩,不然,死的就是她的家人。
家里兄妹很多,父亲养不活她们,就把她卖进青楼,她恨透了她们,可她们也是她的家人啊。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柳儿一边颤着身子,一边又拔出匕首,狠狠地捅进了老鸨的身体里。
连杀两人,柳儿崩溃了。
然后,她疯了。
醉云楼出了命案,掌柜连忙让人去报官。
阿颜低声道:“万花楼是谢家的产业。”
楚辞唇角掠过一抹冷笑:“那就查封了。”
风月之地纸醉金迷,不但日进斗金,还能收集情报,更重要的是,还能拿捏朝中大臣,谁家还没几个不成器的纨绔,他们整日在青楼厮混,最容易掌控,有了把柄在谢家手中,那些大臣自然要受制于谢家。
楚辞想要查封万花楼,恐没那么容易。
“任人宰割不是谢家的作风,谢荀想要保住万花楼,京兆府尹也不敢不从。”
不管谢家最后谋算的是什么,明面上,柳翩翩讹诈的只是宋焦,为了一个学子查封万花楼,那就是小题大做,谢家要是再暗中推波助澜,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楚辞?
一个为了泄愤,以权压人的人?
那她之前所积攒的声望和名声,就会毁于一旦。
楚辞道:“我赌他,不敢。”
世上之事还有谢荀不敢的吗?
若是寻得契机,弑君夺位他都敢。
阿颜疑惑:“郡主为何觉得谢荀不敢?”
“柳翩翩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谢羿的种,谢家子弟流连青楼,威逼青楼女子讹诈赴考学子,闹大了,谢家能收场?谢逊被罢官,是被谢荀连累的,谢羿要是也废了,谢家二房能善罢甘休?何况,谢家大公子也是个废人,谢荀再不甘愿,也只能保住谢羿。”
可谢家要是以为查封万花楼,事情就到此结束了,那就太天真了。
对付不了她,就来毁宋焦的前程,谢家的手段如此下作,不让谢家付出一点代价,她出不了这口气。
正当人们在议论这桩命案的时候,又爆出二皇子狎妓,被官员撞破的丑闻。
一时间,弹劾二皇子的折子,就跟外面的雪花一样,飘向了燕帝的龙案,气得燕帝把龙案都给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