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姚夫子之所以没有揭穿他的龌蹉行径,就是不想与他撕破脸,以免被他报复,败坏姚小姐的名声。
顾宁安脸色阴沉。
姚夫子不为他求情,那他和姚小姐的婚事也再无可能,原本他能借姚家之力,在仕途上平步青云,如今美梦落空,与过街老鼠无异。
在众人的鄙弃和唾骂中,顾宁安被赶出了清河书院,他抬头盯着书院的匾额,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今日之辱,他日定要百倍奉还!
整个书院,包括姚夫子,都被顾宁安记恨上了。
吴氏和顾二牛去县城看大夫,来不及赶回来,便住了一晚,不想一回来就听说顾宁安被赶出清河书院,差点又要昏死过去。
顾二牛慌了:“安儿,你可是姚夫子的得意门生,怎么会被赶出书院?是不是搞错了?”
顾宁安眼底一片阴鸷冷芒,咬牙切齿道:“是宋楚辞那个贱人害我!”
要不是楚辞,宋焦就是杀人犯,而他顾宁安,依然是清河书院最有前途的秀才。
吴氏气炸了。
这个小娼妇!不要脸的贱货!也不知道给书院的夫子山长灌了什么迷魂汤,害得她的小心肝被赶出书院。
可惜啊,她半个字都骂不出来。
顾宁安这才发现吴氏哑巴了,眉头一皱:“爹,娘这是怎么了?”
“你娘跟阮氏打了一架,第二天醒来后就这样了。”
“大夫怎么说?”
“大夫也诊不出来,不知道那贱人使了什么妖法。”
诊不出病因,就不能去县衙告她,顾宁安不甘心,狰狞着神色:“她不会得意太久,新仇旧恨,总有算完的那一日!”
顾二牛问道:“安儿是不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自从退婚后,便事事不顺,顾宁安不敢再大意:“那贱人邪性得很,要对付她,得从长计议。”
“短短几日,这贱人又是买田,又是建房,听说还要建作坊,连醉云楼都找上门,安儿,要是......”
顾二牛一脸的贪婪。
顾宁安阴狠地眯起了眼:“那就从她最得意之处下手。”
把她毁得彻彻底底!这两日,楚辞忙着做臭豆腐和豆腐乳,直到宋焦旬休回来,才知道顾宁安被赶出清和书院。
楚辞半点都不觉得意外。
毕竟,宋琬和张氏都不是省油的灯。
自从被赶出清河书院,顾宁安一直呆在镇上,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遮掩得再好,他被赶出书院的事情,还是在村子里传开了。
宋凌听了之后,跑回来告诉张氏:“娘,顾宁安被赶出清河书院了。”
宋琬正在绣嫁妆,慌得一针扎在手指头上:“阿凌,你说什么?宁安哥被赶出书院了?”
“外面都这么说。”
宋琬的脸霎时就白了。
“顾秀才可是姚夫子的得意门生,怎么会被赶出书院?这种鬼话你也信,很闲是不是?还不回屋读书。”张氏把宋凌训了一顿。
宋凌古怪地看了张氏一眼,总觉得张氏和宋琬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张氏见他磨磨蹭蹭,张嘴又骂:“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明年还考不考清河书院了?”
宋凌被骂得耳朵嗡嗡作响,赶紧回屋关上门。
宋琬心里既欣喜,又有些不安:“娘,一定是姚家咽不下那口气,使坏把宁安哥赶了出来,宁安哥会不会知道我们去了笔墨铺......”
“你给我闭嘴!”张氏斥道,“那件事情,你给我烂在肚子里!”
“万一被宁安知道了怎么办?他会不会要跟我退亲?”
“都过了这么多天,要是想退婚,早就上门了,你慌什么?”
张氏这么一说,宋琬又觉得有道理,稍微心安了些,问道:“宁安哥生辰那日,那套湖笔......”
“你是怕他不知道你去过笔墨铺子是不是?”张氏恨铁不成钢地打断她,“你给我长点脑子,那套笔就留给阿凌了。”
“那我明日再去镇上买生辰礼。”
“买什么买?还没嫁过去,就往婆家搬东西,你家是有金矿,还是有银矿啊?”
宋琬咬着唇不说话,却在低下头的瞬间,闪过一丝怨毒,恨上了张氏。
顾宁安之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遭人唾弃,他到处找人举荐他进县学,压根就没人理他。
这些日子,他就像是臭水沟里的老鼠,不管谁见了,都要踩上两脚。
相比之下,楚辞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除了桃花村的村民,越来越多的人来找楚辞进货,连其他县都慕名而来,为了帮衬村民,清河镇附近的几个村镇,楚辞都拒绝了。
顾老爷按照她说的,找顾子阑的同窗画宣传单,整个清河镇都知道醉云楼要推出新菜品,不但可以打八折,满十两银子还能赠送一碟臭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