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婆婆私绣龙袍,和谢荀一样,被关进了天牢。
搜查谢家的时候,禁卫军就已经围得谢家犹如铁桶,更有弓箭手时刻盯着,别说谢家人,就是一只苍蝇也逃不出来。
谢荀这边刚被押入天牢,太子就已经下令,将谢家人全都打入天牢。
巍巍国公府,数百年的大族,一朝倾塌,沦为乱臣贼子。
谢家上下哭嚎一片,从主子到奴仆全都带着枷锁,浩浩荡荡地往天牢而去,一路上,喊冤谩骂不绝于耳。
正所谓趁热打铁,谢家更多的罪证被揭发了出来,一桩桩,一件件,皆令人发指。
谢家手段用尽,终落得抄家灭族的下场。
真相昭告天下之后,太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为云王府平反,恢复云王府的爵位,之后便是燕帝下罪己诏,并禅位于太子。
这一日,满城花开,被视为祥瑞,百姓高呼太子万岁。
在谢家要被斩首前,楚辞用两个死囚,将兰婆婆和谢青樱从天牢里换了出来,并让暗卫护送她们离开长安。
行刑前,谢荀突然开口,要见楚辞一面。天牢里关押的都是身犯重罪的将死之人,越往里走,越阴森死寂。
衙役引着楚辞来到谢荀的牢房前,谢荀抬起头看她:“你该感谢我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楚辞却是听懂了:“谢大人后悔了?”
“当年,我不该引楚韫过去。”
如果他没引楚韫去苏氏屋里,苏氏就不会生下楚辞,没有楚辞,谢家就不会落得抄家灭族的下场。
当年,韩氏母女算计苏氏,谢荀加以利用,为的是扳倒楚王府。
以楚韫的性格,他一定会抗旨拒婚,抗旨是死罪,没了楚王府,太子就少了一份助力,可谁能想到,燕帝只是小惩大诫。
“罢了,过去之事,多说无益,”谢荀定定地审视着楚辞,“谢家是败了,可谢家的势力还在,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老夫的意思。”
谢家的暗卫丝毫不输给云家,自然不可小觑,谢荀拿它做筹码,也算是诚意十足了。
楚辞眉梢微挑:“谢大人是想用谢家的暗卫营,换谢娉婷一命?”
“老夫只是想让谢家留下一点血脉,她是未来的宁王妃,你留她一条性命,也不过是在宁王府蹉跎一生,掀不起什么风浪。”
“当年,云王府覆灭,阿烬身中寒毒,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他能报仇雪恨,为云王府昭雪?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人心反复,最是狠绝,帝王尤甚,这世上多得是兔死狗烹,多一分势力,不也多一分保障吗?”
“新帝如何待我们,就不劳谢大人操心了,至于谢家的暗卫营,也自有新帝清除,一个不留。”
“郡主,”
“从你构陷云王府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终有一日,要血债血偿。”
谢荀话还没说完,就被楚辞打断了,楚辞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她留谢娉婷一命,谢娉婷会甘心一辈子都困在宁王府?
她与谢家,注定了不死不休。
两日后,谢家斩首示众,煊赫了数百年的勋贵大族,就这样湮灭了。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然而也只是一时,很快,就到了春闱。
二月初九,天还没大亮,宋小弟就起来了,还把楚辞叫醒了。
楚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有些哭笑不得:“又不是你考,你这么兴奋作甚?”
宋小弟挺着小胸脯,骄傲道:“我迟早有一天也是要考的,阿姐,快起来,不然就来不及送二哥去考场了。”
在宋小弟的催促下,楚辞亲自送宋焦去贡院。
贡院外人山人海,不少送考的家长拉着自家的崽正在殷殷叮嘱。
宋小弟老气横秋地说道:“二哥,你好好考,别有负担,考不上也没关系,三年后,我陪你一起考。”
宋焦被他逗乐了,在他头上揉了一把:“跟你个小豆芽一起考,二哥不要面子的?等着吧,二哥一定考中前三甲。”
贡院外已经排起了长龙,楚辞道:“二哥快去排队吧,等考完出来,我和奚儿来接二哥。”
宋焦“嗯”了一声,排队接受检查,然后走进贡院,找到自己的考棚。春闱一共三场九天,考完最后一场出来,宋焦迫不及待地回到郡主府,匆匆洗漱后倒头就睡,睡了一天一夜才缓过来,然后和顾子阑呼朋唤友,外出踏青玩乐。
十日后放榜,宋焦和顾子阑都在榜上,过了会试,便要参加三月的殿试。
此次春闱,宋焦一举夺得会元,若无意外,他必定能考中前三甲。
果然,他中了探花。
顾子阑虽没进一甲,但也在二甲的前十名,和宋焦一起入了翰林院。